齐睿很聪明,孙同海这么一提点,他就想通透了这里面的关节。
他很郁闷,在这个年代中想做点事情真的特别难,尤其是想发家致富,没有其他路径可走,一切都得在领导画出的圈圈里行事。
换句话说,只有跟政府合作,在政府划定的范围内做事,才能规避风险,不受到打击。
齐睿千小心万注意,生怕行差踏错半步,没想到一个小错误,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强烈关注。
得罪人了啊,事情大条了。
这让他有点灰心丧气了。
经商的自由度太低了,处处受限,完全不像十多年后,市场环境宽松,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卡着。齐睿甚至想,要不再苟一年吧,起码在大会开始之前不要再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了,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上可以推断出,再有个啥闪失,就算有老孙头儿护着自己,怕是也无法安然度过啊。
还有,自己名下的产业,这次怕是也得全部上交了。
他感觉自己get到那个点了,把这一系列问题想明白后,直接对孙同海说:“干爹,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么件不起眼的小事儿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介入到斗争中去。
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呢,现在看来,有人还在拿这事儿做文章,甚至企图把您也拉下水来,小睿子给您惹麻烦了。
不过您放心,等向阳村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会逐步把名下的企业做个整体清算,然后上交给政府,彻底从板房厂和养殖基地、餐馆中撤出来。堤高于岸浪必摧之,这道理儿子懂。”
闻言,孙同海立刻愣住了,然后就叹息着点头,心里感叹着,小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啊,自己都没怎么说,他就全考虑明白了。做出的决定也让人感到欣慰,说是壮士断腕也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也罢,总之说放就放的气概令人钦佩。
田文明虽然目视前方,心里也开了锅,两位领导深夜密谈的一个小时中究竟说了什么,田文明不太清楚,但昨晚见孙同海从楚方舟办公室里出来后一脸阴沉,他也差不多能猜出一些深层次的东西来。
只是没想到,居然跟齐睿有关,事情居然严重到要让齐睿交产业以自保的地步。
这手段就特么有点无耻了啊。
老田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拍拍齐睿的大腿,孙同海低声说道:“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你干爹也不是个肩膀头不能担事儿的人。不过,交了也好,那么挣钱的企业,在你手上掌握着,是会让某些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一天到晚心惊肉跳的。但是咱们即便交,也得画出个章程来,占便宜的事情咱不干,可谁也甭想让咱爷们儿吃闷亏!”
说着,他狠狠一拳砸在座椅上。
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
齐睿苦笑不已,感觉可惜吗?或许有点儿。但是又不觉得非常可惜,还没到痛彻心扉那种程度。
就是一点,一个挺好的收购国企的机会就这么被生生错过了,罗毅那边得给个交代。
除此之外,无论是板房厂还是养殖基地,对自己而言都是可以放弃的,板房厂看着挣钱,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因为技术含量太低了,商场老鸟儿们看一眼就知道该如何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