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差点被执法官抓到了蛛丝马迹,所以低调了好几天的她已经很久没进食了。
现在,她吃掉这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只需要把他带进随便哪条小巷里,远离街灯的亮光就好。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通过无数次进食的经验,伊芙琳对自己的口味了如指掌:她更喜欢——确切地说,她更需要——自己的猎物能感受到每一下戳刺、每一口啃噬、每一丝被利爪剜去的血肉。
这个木讷呆滞的醉鬼很走运,他无法给伊芙琳提供足够的愉悦。毕竟伊芙琳是一个挑食的恶魔。
她放弃了这个醉鬼,来到了边境市场。
伊芙琳经过一家小酒馆的窗外,一个胖女人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撞开门,踉跄地走进黑夜,手里还攥着一根吃到一半的火鸡腿。有那么一瞬,伊芙琳也考虑了一下这个女人,或许她能向她示爱、投怀送抱,然后送她进入不可言喻的绝顶地狱。
这个恶魔注视着那个女人狼吞虎咽地啃光了剩下的火鸡腿,根本没有去品尝。在她内心深处压抑着一股痛楚,这会破坏掉伊芙琳进食的体验。
伊芙琳更喜欢自己制造的痛苦。
她失望地在这个城市游荡着,直到在钟表大街看见了一个男人……
这位绅士从一家高档酒吧里走出来,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雄性生物的朝气。
他衣冠楚楚却不花哨造作,自顾自地低声哼着一段欢快的旋律,沿街向前走去,将一捧花束放在了停车场的环骑车后备箱里,男人上了这辆新款环骑车的驾驶座,驶离了停车场。
伊芙琳背后的两根鞭绳激动地抽搐了一下。
即使隔着很远距离,她也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悠然自得、心满意足。
她在这位绅士的背后闪躲腾挪,小心翼翼地既不跟丢猎物,又不打草惊蛇。
没多久,伊芙琳跟着他走进了一幢中等户型的石砌庄园。
男人将环骑车开进了车库。
伊芙琳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房子的窗户一扇一扇地被温馨的烛光点亮。
一个身材瘦高、端庄朴素的女人身着一袭高领晚礼服走进视线,用温柔的拥抱迎接男人回家。
她假装惊讶地接过了男人带回来的花束,然后放进一只干净的花瓶中。花瓶旁是另外一束稍旧一些的花。
伊芙琳看得兴致盎然。
不一会,两个刚刚摆脱了尿布的孩子跑进了房间,双手挥舞着扑到男人的大腿上。虽然这一幕就像最典型的和睦家庭,但伊芙琳知道自己将会找到一些东西,只要她再试探得更深一点。
她耐心地等待,看着烛光一个接一个地熄灭,直到最后只剩下客厅的光亮。那个男人独自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根香烟。
伊芙琳从阴影中窜出,她黑暗缥缈的四肢逐渐化成温暖的肉体,后背上恶魔般的鞭绳也消失了,显露出女人的形态,玲珑的曲线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她腰肢轻摆,款款穿过草坪来到窗前。距离窗玻璃还有一臂远的时候,里面的男人就看到了她。
本来已经困顿的男人,身体像是充满了魔力一般,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嘴里的香烟差点都被他咬断。
伊芙琳伸出一根手指,朝他勾了一下。
男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正门口,试探性地开了一道缝,好奇地打量着藏在自己窗外的这位陌生美人。他踩到草坪上向她走来,小心翼翼,同时又满心期许。
“你是……谁?”他局促地问。
“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伊芙琳柔声细语地说道。
伊芙琳与那个人四目相对,她钻进他灵魂深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是这个,她心想。
然而就在这时。
男人昏倒了。
伊芙琳暗道一声晦气!那个该死的女人来了!
出现在伊芙琳身后的是一个下城贫民,他是个肌肤黝黑浑身骨瘦如柴的老头。
老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伊芙琳,注意选择你的食谱,这个人是我们黑色玫瑰的密探。”
伊芙琳撇撇嘴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尊敬的苍白女士,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份名单。”
这种要求显然只能当做一个玩笑。
老头讥诮地说道:“你又一个同类——祂失败了……”
伊芙琳扭了扭性感地腰身:“并不是所有恶魔都像我这样出色,对了,房里面的女人孩子是你们的人吗?”
“显然不是。”
“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等我吃完再谈,一个饿昏了的恶魔可没有多少理智可言——”
在伊芙琳话音落下后。
房子里先是传来欢愉的声音。
然后,便是一段深入灵魂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