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与旁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关系,他根本不会介意……
他生气,只不过是出于朋友道义,才见不得我同不正经的人有个什么牵扯,压根就不是喜欢我……
那我这,算不算自作多情了?
赌气的咬咬唇,我强压下心底的重重失落感,佯作平静的回应:“嗯,那我以后,找个正经男人谈。”
他应的爽快:“好。”
好?
好你个大头鬼!
——
犹记被他背回家的那会子,我已经乏的清醒不过来了。
身子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床上,他用大手托起我的脑袋,将软枕塞到了我的脑勺下。
薄被沾身,他帮我掖好了被角,随之,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安静半刻。
湳竹走了进来:“帝座。娘娘她……”
“路上摔着了。”
“要紧么?”
“于她而言,算是要紧。这笨姑娘,明明已是满身的血迹,在路上却还有精力同本帝拌嘴闹脾气,像个孩子一样,缠着本帝背她。身上伤势这么严重,竟愣是一声都不吭。”
少年沉笑一声:“娘娘若非与众不同,又怎能入得了帝座的眼。”
“她,总能让本帝生出许多情不自禁。”
“大约这便是缘分。其实……与帝座娘娘相处的这几日,属下总有种感觉。属下……觉得帝座与娘娘,仿若是天生一对。”
“本帝与她一介凡人,怎谈天生一对,你多想了。”
“帝座就,真没打算,将此事假戏真做了?属下认为,娘娘心中也是有您的。”
“她是凡人,本帝是神。本帝与她,萍水之交罢了。本帝迟早是要还她自由的,也、不可能对她假戏真做。本帝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囚禁她一辈子。”
“帝座对娘娘总是关怀备至,属下斗胆,想问帝座,可曾心悦过娘娘……”
“不曾。”
“这……”少年犹豫着呢喃:“日前属下在冥界,听两位无常大人无意间提起,您与青珂大人乃是多年情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两两……”
“湳竹,你今日的话,略多了些。”
“咳,属下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本帝记得你以前性情沉稳,不苟言笑,素来最懂压制自己的好奇心。怎么千年未见,你变了心性?”
“帝座恕罪。”
“本帝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以后侍奉在本帝身侧,记得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遵命……”
“本帝同小白假成亲一事,整个冥界,仅有你知本帝知,你务必对此事守口如瓶,不可对外泄露半分。”
“您是怕娘娘有危险?”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纵是本帝现在将她保护的完好,也难保日后,有心之人不会察觉到这些。只要小白还是本帝的帝后,他们凡事便要多忌惮些。若知道小白与本帝并未有夫妻之实,本帝担心他们会暗中伤害小白。”
“是,属下明白了。”
又隔了很久。
他有点阴沉的发话:“还不走?”
“啊,是,属下、属下告退!”
“等等。”
“帝座,您还有何吩咐?”
“把小丫头叫进来。”
“您是说,小蝴蝶吗?禀帝座,小蝴蝶姑娘还未回来呢。”
“还没回来?这些小东西,真是胆子见长!那,小白的那位好友呢?”
“乔姑娘么?帝座,乔姑娘也没回来……宋小道士也没回来。如今这个家里,只有帝座娘娘与属下三个人、呃鬼、呃,喘气的在。其他活物,都不在。”
“……那你去外面,唤个女鬼进来!”
“帝座,这荒山脚下的,哪里能给你找年轻女鬼啊……帝座您,要女鬼作陪,是要共度春、春宵?”
“滚!”
“啊是,好嘞,属下遵令。”
“混账东西!”
男人愤怒的一振广袖。
夜里——
半梦半醒间,好像感觉到自己在趴着。
薄被搭在腰间,裸露在外的后背,好凉。
有东西一点点倒在了背上,灼的伤口阵阵疼。
“好痛,痛死了……痛……”
头顶的声音温柔低浅:“没事了,就要好了,上了药,就不会留疤了。”
“白旻……”
“嗯,我在。”
“你个渣男!”
“……”
“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再理你我就是小狗!”
“……那你做好当小狗的准备。”
“……”
——
浑浑噩噩的睡了整整一夜,八月天凉,多雨时节,一醒来,又是风雨大作的一天。
乔芊芊她们是在晌午时分才回家的,一行人悠闲自在,吃饱喝足的摸回了窝,还没来得及同我炫耀长生楼的好,就被白旻遣了湳竹神官捉过去一个个挨着思想教育了……
彼时我坐在风雨停歇的桐花树下,托腮无聊的看着面前席地而坐,伏案哭唧唧抄写佛经的三抹大小身影,深表同情的打了个哈欠。
湳竹神官手里正掂着一枝翠竹子,来回检查挨罚的三人可有偷工减料,不认真誊抄。
小竹条突然啪啪往乔芊芊桌上敲了两下,湳竹神官语气轻柔的指点:“乔姑娘,你的字太丑了,这篇扔掉,重新写。”
“扔掉?”乔芊芊一听这话就急眼了,提笔指着宣纸上那团密密麻麻,乌七八黑乱如杂草的字迹据理力争道:“这些可都是老娘的心血!老娘都抄了半个小时了!都抄完一页了,你竟然让我丢掉!不行,不丢,坚决不丢!
你们都是古代的鬼,毛笔用的熟,写起来一点脑细胞都不费,我就不一样了,我这辈子连毛笔都没碰过,你让我用这软啦吧唧的笔写字,我能勉强,写出个形就不错了,你还嫌我写的丑!”
湳竹神官耿直的朝她露出和蔼的笑:“可是乔姑娘,你的字,写的本来就很丑啊。”
乔芊芊一顿,生无可恋的捧心:“啊!你们真不是人!我知道我自己字丑,你用不着来回戳我心窝子啊!我只是在和你讲道理而已,我本来就不会写毛笔字,这纸张又这么小,写字栏又画的这么细,我能勉强把字写出来就已经很卖力了,实在达不到你们口中好看的标准……”
双手一合,她真挚的祈求湳竹神官:“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底子差,你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