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面积并不算大,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以及几个古董花瓶外,几乎并无其他东西,弘治帝正坐在桌前查看奏章,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不由得抬头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是照儿回来了?这次你外出见世面,路上可还算顺利?”
“并不是太顺利,路上遇到了一头饥饿的老虎偷袭,侍卫们损伤了十几人才将那老虎杀掉。”
回来的路上,朱厚照早已叮嘱过随行的锦衣卫们,让他们不准泄露与林师之间的任何事情,至于死伤的锦衣卫,他也早已想好了说辞。
闻言,弘治帝那原本宠溺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后他的目光在儿子身上不断地打量着。
“出去一趟,想不到照儿也学会撒谎了,呵呵!”
作为帝王十几年,弘治帝虽然被称之为仁君,但长期与文官集团接触,心思是何等的厉害,朱厚照脸上的那一丝不自然,他很敏锐的便察觉到了。
“父皇,儿臣并未撒谎!”虽然明知谎言已被识破,但朱厚照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扯下去,他拜师的事情,真的不能说出去,否则以父皇的脾气,自己那位林师,恐怕会有麻烦。
“好吧,照儿年纪大了,也该有些自己的秘密了,父皇不逼迫你!”
弘治帝倒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而是略带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将桌子上的奏折摆放到了一旁。
“父皇,这次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的难民,与阁老们以前所说的国泰民安,完全不一样!”眼见父皇不再追问之前的事情,朱厚照便迫不及待的将路上遇到难民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很正常,那些老狐狸,他们口中的话,有三分是真的就不错了,真若全听他们的,哪天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照儿,你也不小了,已经开始懂得民生疾苦了,有些事情,父皇也该让你明白了!”
说着,弘治帝将桌上的奏折拿到儿子跟前,“你先看看吧!”
朱厚照愣了愣神,拿起奏折翻阅起来,没多久,他那还稍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怒色。
“这些昏庸之辈,除了歌功颂德外,就是哭穷要钱,那些因雪灾无家可归的难民,到了他们口中,竟然成了略有受灾者若干?”
“感觉如何?是不是想要将这些贪官污吏全都杀掉......可惜,哪怕是我,也无法随意动他们!”
“父皇,您是皇帝,一言九鼎,这些贪官,难道还杀不得?”朱厚照有些不信,在他看来,皇帝是世间最有权势之人,想杀谁就杀谁,怎么可能连杀个贪官都做不到?
“确实杀不得,这些人背后,牵扯到了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详实的证据,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随意杀人!”
弘治帝叹了口气,“如今文官势力早已大成,哪怕是皇帝,也很难与整个文官集团正面抗衡,以前有军方权贵能制衡他们,但土木堡之变后,军队权贵一方早已衰落,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日后必然要登基为帝的,今日父皇便教你为帝的第一课,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