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施施然走过来,若无其事地说:“虞枫,跟我去巡查一下。”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刻也不作停留。我无暇多想,只得紧紧跟上,走慢点就会被他抛离,但没想到兜了几下就回到了他的营帐。
“不是去巡查吗?怎么回来了?”
“还没见过你这般脸皮厚,脸都肿成这样,还敢出去到处招摇?”他说。
“到底是谁一大早顶着个猪头到处招摇?还有脸说我。”我低声嘟囔着
“我出去就罢了,你还敢跟着出来,你当将士们都是傻的?你的脸肿成这个样子,我的脸紫成这般,我们一起出去,岂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昨晚打架了?堂堂大将军与他的近身侍卫打架,说出去笑死人。”他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刚才与他并肩走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那些异样目光的确让脚底发冷。
“如果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就出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接下来几天,乖乖呆在这里,别到处去。”
“当兵的,哪个不是一身伤的,要笑也是笑你,我就一个侍卫,要什么脸面,你要脸面你就待营帐里面,我天生劳碌命,不习惯留在这里,我宁愿出去顶着烈日操练,也不想在房中对镜自怜,要不我这身武功可要荒废了。”
“顶着烈日,你真以为你是男子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我怕他突然又来检阅我是不是男人,所以不敢再开腔。
“既然是天生劳碌命,明天就出去帮我训练八营的兄弟。”
“八营是他一直培训的精兵,武艺出众,箭法了得,并且骑术特别好,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八营的人特别忠心,就只听他沧祁一个人发号施令,其他的什么左先锋、右先锋,营里那帮兄弟根本就不买账,傲气得很。”
“你让我去训练八营?”我兴奋得就差没跳起来。
“你既然是我们沧军的第一勇士,自然应该委以重任,要不可暴殄珍物,我从来不会因私忘公,你有能力,自会给机会给你。”
“那你倒没有说错,我这种人你真的理应委以重任。”
“那以后八营我就交给你,我不会帮你,能不能服众就看你的了,可别被八营的兄弟轰出来!”他虽然语带关切,但定是看死我治不了那帮人的了。
虽然明知那帮家伙没那么容易驯服,但手中终于有点实权了,我欢喜不已。“好,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他们,不会让你失望,他们想轰我出来?没门。”
一夜无话,相安无事,第二天,当我走进第八营的时候,我朗声地对他们说以后我就代替大将军掌管他们的时候,他们依然各做各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理我,也没有一个人搭腔,就这样冷漠地将我晾在一旁。
也有几个嘴角撇了一下,然后眼神闪过一丝不屑,虽然我刚刚被封为沧国第一勇士,但这个营一直以来都是沧祁直接统帅,所以除了他,他们谁也不服,何况是我?
要命的是我本算修长的身躯在他们高大的躯体下显得非常矮小,他们有几个还故意做俯视我的姿势,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我可没有被他们吓退,因为我深知如果是那么好驯服,沧祁那厮就不叫我来了,他是存心想看我出丑的,但他可要失望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们的头?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的首领就应该长得比你们高,长得比你们大?”我威严的声音在营中响起,虽然他们依然在做他们的事情,但我知道每个人都在听。
“大将军能派我过来,就是说明我有能力统领你们,莫非你们认为大将军看错人?莫非你以为我这个沧军第一勇士的头衔是拿银两去换的?”我环顾四周,眼神如刀子一般凌厉。
“废话我不多说,男儿浴血沙场,靠的是这一双手,拼的是这一把剑,今日如果你们谁能将我打倒,我从今以后不踏进这里,如果你们没有人能赢得我手中的剑,就请你们以后全都乖乖听我的。”
“好不好?”我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飘得很远,隐约还有回音。
“好”一个似乎是八营的小首领的人豪气地回我,后面一群人也跟着点头。
结果我与他们就从早上一直比到晚上,比骑马,比射箭,比剑法,到了晚上当我依然无恙屹立在他们身旁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又敬又畏。
他们可以不亲近我,但不能不怕我,不能不敬我。
在这小小的军营中,我就是他们的主宰,他们必须都听我的,现在先是一个八营,以后会更多,终有一天我也能号令千军万马,像父皇一样开疆拓土,像父皇一样站在峰巅,俯视天地万物。
我俯视那群跪倒在我身下的七尺男儿,顿时豪气万丈。
到了掌灯的时分,我迈着轻盈的步伐,带着激动的心情,哼着轻快的曲子,回到了营房,微黄的灯火中,他斜卧在塌上,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后微微睁开眼睛。
“回来了?”声音依然懒懒的。
“嗯”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当然要费时一些。”
“没有被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