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私人会所,对于男人来说,是个好地方。
能开得起私人会所的人,多半非富即贵,里面玩儿的也比较大。
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倒不见得如此了。
会所里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为客人端茶倒水,提供服务;
而另外一种,除了性命之外,几乎可以提供任何东西,包括肉体和尊严!
当然,能进这里来的,都是些品貌俱佳的尤物,且被包装得很精美,一个个地被推到人前来。
朱迪混迹在这样一群女孩子当中,再光怪陆离的灯光,也掩盖不住她红透了的小脸——她是头一次被安排进这种场所!
而以往,她做兼职的地方,都是高档餐厅,或者是给乐团伴奏,出卖的也是自己的一手好琴技。
以往她的为了钱,但是今天,意义就不一样了。
男人们的视线在这群女孩子身上打转,像是在挑选货物一般。
朱迪略微屏气,忽然听到了厉御风的声音:“你过来!”
白人经理听了,立即笑着应付起来,同时朝着朱迪使眼色。
朱迪低头朝着他走过去,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太紧张了,以至于手心都出了汗。
乔治好死不死地凑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厉少今天心情不好,把他哄高兴了,有重赏!”
厉御风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乔治哈哈笑起来,搂着自己的新欢唱歌去了。
厉御风转过头,坐在身边的朱迪明显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
她微微垂着头,两只小手交握着,绕弄着手指头。吊带小纱裙的裙摆上点缀着很劣质的碎钻,可是被这灯光一晃,也有了些光亮——
厉御风看着那裙子,看着碎钻上反射的光芒,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他曾经在s市,也买过这样一条小裙子,装在漂亮的礼盒中,邮寄给远在榕城的某人,让她在庆功宴的时候穿着……
“厉少,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要是知道你来这儿,唐小姐一定会生气的!”
厉御风嗤笑了声,转过头去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你嘴巴应该挺严的吧?”
朱迪立即保证:“我肯定不会说的,我保证……”
她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厉御风也没有仔细听。他喝多了酒,人也有些慵懒,靠在沙发上,有些头晕目眩。
好久没有出来喝酒了,酒量都像是不行了一样。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另只手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来。点开屏幕,除了几份工作邮件之外,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此刻,某人应该已经吃完饭,优哉游哉地逗着鹦鹉,根本没有留意男朋友没回家——
其实也不是没留意,而是不在意!
他回不回家不要紧,只要江驰不出事儿,只要唐氏集团不倒闭,她就能高枕无忧!
她最看重的两件事,件件都跟他无关!
他坐起身子,又去拿酒瓶。
朱迪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要喝了,早点回去吧。要是回晚了,唐小姐会生气的……”
厉御风有些不耐的甩开她的手,拿起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在沙发上慢慢喝着。
等到了晚上,众人散去时,厉御风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人也走得不太稳了。
朱迪和会所的服务生一起将人扶到了车子上,对司机说:“厉少说,今晚先去酒店!”
司机听了,以为是厉少宿醉,担心唐小姐怪罪,先去酒店暂住,所以就没有多想,直接开车将厉御风送到了他之前常住的那家酒店里。
厉御风在酒店里有间长包房,司机是知道的,直接和朱迪一起将人送到了总统套房里,服务生也随之送来了水果和醒酒汤。
朱迪有些费力地脱掉了他的外套,点上了香薰,又拧了一块湿毛巾来,帮他擦拭着手和脸。
醉酒的人,多少有些不讲道理。
厉御风心里烦乱着,胡乱将人拨到了一旁。
她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松:“厉御风……”
厉御风缓缓睁眼,眼前的女人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立体,穿着蓝黑色小纱裙,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次,他没有立即拨开她的手,而喃喃唤了声:“筝筝……”
朱迪抿起唇来,不说话。
他伸手用力将她扯进怀里来,紧紧抱住,亲吻着她的耳朵,哄着她:“筝筝,别生气,我以后一定早回家,再也不出来喝酒了——我今天只是心情太差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连眸色也黯淡许多:“我看到了江驰的明信片,看到了他代言的巧克力——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他,我真的害怕!”
那个只会搔首弄姿,吸引一些小女生的男人,轻而易举地就会把他的筝筝给勾走。
所以他不顾一切将他的筝筝给带到瑞士来,彻底隔绝了他们两个人,可是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他都带着筝筝躲到瑞士来了,却还是躲不过,难道真的要他造一个大大的保险箱,将筝筝给放进去,随身携带么?
他不能那么做,带着筝筝来瑞士,已经是两个人的极限。
他不能再往前一步,不能再有过分之举了。
“筝筝”他喃喃说着,求着:“我以后再也不吃醋了,你不要不开心,你冲我笑笑……”
他捧着那张脸,轻轻晃动着:“笑笑——你笑笑,这一切就全都过去了!”
那张脸却并没有冲他笑,而是用力推开他,人也朝着门外走去。
厉御风被用力推倒在床上,头痛加剧,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昏昏沉沉中,就那么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醒来时,头仍旧有些痛,酒店的天花板熟悉又陌生。
厉御风从床上坐起身,缓了一会儿,才去洗手间里洗漱。整理好自己的仪表,才朝着外面走去。
刚一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沙发上睡着的年轻女孩。
朱迪的身上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袍,身上的裙子和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放到她跟前的茶几上。她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看上去睡得正香。
昨晚上肯定是她带着自己来酒店的,估计也跟着忙前忙后一晚上。
按照会所里的规矩:小姑娘陪着他出来过夜的话,他应该额外给钱。
想到这儿,厉御风伸手翻了翻口袋,根本没找到钱包。
以前他是会所的常客,他这张脸便是会所最好的通行证。不过眼下……
厉御风想了想,将那枚钻石胸针拿了出来,放到她跟前的沙发上,然后开门离开。
那枚胸针是名家设计,造型精美。不过,唐小姐倒未必稀罕。
与其如此,还不如当银子送出去。即便是拆了胸针卖裸钻,也很值钱。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即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朱迪心里略微松一口气,睁开眼,拿过那枚胸针来,放在手里把玩着,心里还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电梯从十九楼到负一层停车场的功夫,厉御风已经做出决定:先去公司!
公司现在不算是很忙,但是若想找事情做的话,肯定也不会闲着。
一上午的时间,厉御风都埋头于各种冗务。
晌午他有个应酬,带着秘书准时出门。
厉御风一夜未归。
唐筝早起时,看着另一半空荡荡的床榻,静静地出了会儿神,才照常起床洗漱。
早饭后,她接到了厉爷爷的电话,便朝着堂屋里走去。
中途,碰到了厉南浔和纪雅希,还有朱迪。
朱迪看到她,小脸刷的一红,随即低下了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厉南浔之前刚刚被她扇了一耳光,也没有理会。
反而是纪雅希,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有心在这里闲逛呢!”
唐筝一下子愣住:她做了什么?怎么连闲逛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且,厉南浔的脸上明显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平日里跟她不错的朱迪,小脸通红,连看都不敢看她,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看样子有猫腻啊!
唐筝略微蹙眉,正准备问个究竟时,厉南浔已然开口:“好了,我们快走吧,不是说好了一起听小朱拉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