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祁璟衍坐在病床边,看着鹿茴逐渐睡去,他帮她盖上被子。
起身后去了洗手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条热水浸润过的毛巾,走到病床前蹲下来,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睡着的鹿茴,她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好像有什么事纠缠着她,令她陷入了苦恼的困境。
鹿茴,还有九个月我们就要告别了。
我舍不得你。
我不曾想过要和你离婚,但这次,我可能做不到把你留在身边,我多想我们能够一起拌嘴吵架到生老病死的那天。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再放开你的手,可是现实不允许我继续把你留下来。
祁璟衍俯下身,轻轻地一个吻印在鹿茴的额前。
他确定她熟睡后走出了病房,林婶站在走廊上,见他出来,脸上是淡淡的忧愁。
“大少爷,少夫人的病好像很严重,白天的时候和晚上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林婶和祁璟衍说明关于鹿茴的病情一事。
祁璟衍转过头,黑眸睨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嗓音低沉的说道,“明天我会带她去找赫南,等诊断结果出来再做安排。”
林婶点了点头,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替祁璟衍和鹿茴感到可惜。
婚姻里确实没有尊重和包容,是无法走到最后的,可爱是维持婚姻最基础的特定因素。
“大少爷,要不然你把太阳穴上的那道疤和少夫人说说吧!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她知道你当年为了她……”
余下的话,林婶没敢继续往下说。
闻言,祁璟衍抬头睨着万籁俱寂的夜空,“她的不是我的忏悔和赎罪。”
鹿茴,你从头到尾要的是我的爱。
我知道。
可是,我给不了。
祁璟衍单手捂着胸口,从林婶面前黯然离去,颀长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林婶听完他的话,想到鹿茴的性格,留下了一声叹息。
刘玥珠的病房。
她坐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夫人,二十几年了,我从来不敢和您联系,但是这次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没用的东西。”
“夫人,过去的孽债还未消亡,您教教我该怎么做?”
刘玥珠的语气是难得的恭敬与谦卑。
“只要活着,总会遇见的,玥珠,你也老了,不中用了。”
刘玥珠不敢靠着床头,打电话的姿势依然保持着毕恭毕敬,就好像手机那端的人就在她面前。
“夫人,怕是纸包不住火。”
刘玥珠慎重的说道。
“你当初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刘玥珠来不及说话,手机被挂断了。
她低着头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动手把它删除,并且清空了所有记录。
刘玥珠处理完所有的细节工作,这才躺在病床上,伸手摸着自己的腿,心底深处对祁璟衍的恨意越发的浓烈。
祁璟衍,你要护那个贱人,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就搂着一起同归于尽。
翌日。
鹿茴睡醒后林婶已经准备好早餐,她下床去洗漱,洗漱完毕吃着早餐。
“少夫人,待会儿你要下去看看大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