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瑶看到鹿茴要走,她赶紧从卧室追出来,追到后直接拉起鹿茴冰凉的小手,兴奋不已的姿态带着恨嫁的意图,“哎,你先别走啊,快和我讲讲,当年你拍戏时,穿这套婚纱是什么感受?你说,阿衍是不是对我太好了,我前几次就说婚纱选不了,结果他偷偷地为我准备好了。”
鹿茴被她拉着手,听着她满嘴说着炫耀的话,口口声声都是祁璟衍对她的好,想抽回手离开,发现素瑶的力气很大,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站在原地。
“这套婚纱适合个子高挑的人穿。”她不敢再看卧室里的婚纱,怕看一次心会疼一次。
素瑶比鹿茴稍稍高了一些。
鹿茴说的这句话无疑是对素瑶的一种肯定,她甩开鹿茴的手朝着祁璟衍满脸笑容地跑去,“阿衍,鹿茴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真好,原来她真的放下了。这样我和你结婚内心就不会带着愧疚感了,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老公。”
素瑶垫起脚尖,双臂往祁璟衍的脖子上一圈,面带娇羞地笑着。
当鹿茴听到素瑶喊出口的“老公”二字,心一下子碎成四分五裂。尤其是当素瑶圈上祁璟衍的脖子,他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表现得没有任何一丝的不悦。
祁璟衍,你当真要这么狠毒吗?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地刺激我?
就因为我没有敞开心扉地接纳你,迎合你,所以你生我的气?
可是,我的处境举步维艰,和我离婚的事是你与素瑶早就做出的承诺和决定,就算没有母亲的驱赶,我也一样无法在祁家生存。
所有人都可以伤我,害我,唯独你不可以,你是我头上的一片天。可是你这片天塌下来的时候,第一次受到伤害的人就是我。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喊祁璟衍一声“老公”,可是终究没有机会,没想到有生之年,连一句夫妻之间的昵称都失去了。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处处受到掣肘,人生渺无希望,未来一片迷茫?
“你不累吗?一整天忙得团团转。”祁璟衍抬起手,帮素瑶把一缕滑落的发丝拢到耳背后。
全程,鹿茴像个被点了穴道的木头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对素瑶露出的温柔目光。
他们俨然是一对情深似海的夫妻,而她不过是个丑陋的偷窥者。
她赶不上擦眼泪,脸上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正在缓缓滑落。
他们看上去好幸福啊,恩爱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鹿茴,现在你知道自己在祁璟衍心目中的地位吗?
你不过是一个生育机器,一个即将要被他离婚的无谓者。
她来不及转身,素瑶又跑到她的面前,一脸憧憬地说道,“鹿茴,你参加完我和阿衍的婚礼再走好吗?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好讽刺。
五年前他们订婚,素瑶也要她给祝福。
五年后他们结婚,素瑶还要她给祝福。
“别碰我的手。”鹿茴冷着脸,抽回被素瑶握住的冰凉小手,“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生育机器,一个不配拥有姓名的无谓者,我没有资格参加你们的婚礼。”
泪,犹如雨下。
她带着满身的荒凉与绝望在他们一脸幸福的依偎中,瘸着腿一步一步像一只小蜗牛艰难地往前走,脚步蹒跚,浑身颤抖。
来自灵魂深处有一种撕裂的痛,让满目疮痍的她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天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个冰冷又黑暗的深海,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哪怕五年间让我死在监狱里也好。
烟烟,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初说想死的心情与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