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茴坐在车座上一言不发,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正如傅书御问她,是否还爱着祁璟衍。她曾多次问过自己,爱吗?还爱吧?
可是,为什么舍不下呢?
她也不知道原因。
其实说离开是很容易的一件事,然而真的等要走的那天,恐怕再无回头之日。
她留恋的也许是过去的那段情分,也许是他这五年来为她做过的点点滴滴。
女人就是这样容易心软。
刚从急诊室出来,鹿茴的身子依然冰冷,跪在雪地里两个小时双膝痛到发麻,她稍稍弯腰,单手抚摸着膝盖。
这细微的动作祁璟衍却看在了眼里。
他开车载着她前往别墅,等他们回到家,素瑶已经在了。
两人下了车,祁璟衍没有等鹿茴,她瘸着腿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进客厅,看到素瑶靠在陈秀秀怀里放声痛哭,看到祁璟衍回来,立刻正襟危坐,单手擦着脸上的泪水。
鹿茴跟在祁璟衍身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把她扯到陈秀秀面前,阴鸷的冷眸睨着前方,“母亲,把你说过的话重新再说一遍。”
陈秀秀见到鹿茴,立刻摆出了脸色。
“你要我说什么?”
她明知故问。
闻言,祁璟衍冷笑,把鹿茴搂在怀里,低眸睨着她苍白的侧脸,“我母亲说你自愿跟那个男人走的,还说你是迫不及待想离开我身边的。我警告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鹿茴没敢看陈秀秀的脸色,她听到祁璟衍的威胁,心里已经有了分晓。
“要是我想逃早就逃了,何必等到现在。”她望着陈秀秀,再看一眼素瑶,“祁璟衍,我不求你待我好言好语,真心真意。可是,林婶为什么会死这件事你真的不去调查吗?那是一条人命,我现在时常清醒时常不清醒,要是死的那个人是我那该有多好。”
祁璟衍听到鹿茴颓丧的话语,一副要自杀的口吻,让他感到心慌意乱。
“你说得对,林婶为什么会死,你又为什么会和傅书御在一起这件事我确实没过问。”他依然搂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母亲,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陈秀秀扳着脸,一脸冷傲地瞪着他们。
“祁璟衍,你居然相信她的话?一个疯子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祁璟衍看了一眼拥在怀里的鹿茴,他幽冷的目光冷冷地睨着陈秀秀,“她说的话没有可信度,那你说的话有可信度吗?为什么她身上的羽绒服不见了,为什么她的膝盖是湿漉漉的?母亲,你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鹿茴低着头,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
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祁璟衍,他现在的情绪一会儿温暖如春,一会儿冰天雪地。
性情飘忽不定的他令她快要疯掉了。
“证据呢?没有证据的事,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陈秀秀咬死不认。
素瑶听到他们争吵,她赶紧帮陈秀秀解围,“阿衍,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冲撞她呢?”
祁璟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U盘,用力地砸在茶几上。
这里面是他出国时,鹿茴被人从锦江公寓带走的监控录像。
他绷直的俊庞一片铁青,嗓音阴沉而冷厉,“希望等我回来,能够听到你原原本本的交代以及林婶的死。如果你说不出口,别怪我大义灭亲。”
陈秀秀气得浑身发抖,坐在沙发上一脸冷然的望着不讲情面的祁璟衍。
“林婶的死与我何干?”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取林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