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怀胎,让她生育,却要把她和亲生骨肉分离。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她面前装得若无其事,装得云淡风轻?
鹿茴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在唇边绽开。
看不透的是人心,猜不透的是结局。
祁璟衍,你的好狠心。
这样的你和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怎么想和母亲又有什么关系?”祁璟衍磁性的嗓音凌厉地反问道。
陈秀秀喝了一口茶,她抬眸望着眼前的长子,“你是我生的,我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吗?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你恨她。去母留子是你报复她唯一的好办法,按照她没有身份又没有收入,一旦宝宝出生就算抢抚养权她也争不过你的。”
鹿茴的脸一片苍白,她推开了书房的门,面朝着背对着她站立的男人,那一刻她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
“祁璟衍,去母留子是你的决定对吗?回答我。”
她赤着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走,仿若踩在尖刀上。
陈秀秀喝着茶看好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鹿茴走到祁璟衍的面前,双手拉扯着他的衣袖,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带着哭腔的嗓音听得令人心碎。
“你说啊。”
她闭着眼,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是,母亲说的没有错。我的决定就是去母留子,你也用不着难过。八个月后,你和你的傅书御远走高飞,以后你们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这是在替你减轻负担。”
他阴鸷的冷眸恶狠狠地盯着陈秀秀,咬着牙声音是从齿缝中挤出的。
鹿茴抓着祁璟衍衣袖的双手微微垂下,人在他面前慢慢跪下。
她垂下头,如豆的泪滴砸在地板上,手上还戴着那枚他送的结婚戒指。
“原来这就是你要我替小星星捐赠脐带血的真正原因,当初你拿烟烟和我做交易,为的就是去母留子的这一天吧?”鹿茴睁开视线模糊的双眸,手指上的那枚婚戒已经看不清楚。
祁璟衍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眼前的鹿茴,冷冽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方炸响,“总之,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陈秀秀放下端在手上的茶杯,她起身走到鹿茴面前,人蹲下与鹿茴平视。
“不是我不愿意接纳你成为祁家的一份子,是我儿子不愿意。你以为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那几天时间里是清清白白的吗?就算是,可又有谁能替你作证呢?”
她伸出手指往鹿茴的太阳穴上戳着,字字诛心。
鹿茴没有反驳,也没有开口。
默默地承受着真相的伤痛,陈秀秀站直后,她看着祁璟衍,“谢谢你的招待,我就不打扰你们造人了。”
祁璟衍没有说话,他蹲下来把鹿茴抱起,抱着她离开了书房。
她像被抽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他把她抱进了卧室。
“为什么你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知道真相,让我看清楚你的心意。”鹿茴黯然伤神地坐在床边,对祁璟衍做着反问。
他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心意,哪怕你等我要分娩的那天再告诉我也不迟。”她哭红的眼眸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祁璟衍没有逃避回答,“正如你知道的,八个月后我会娶素瑶。”
她听到他亲自说出口的答案,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心窝。
“祁璟衍,你是不是没有心?”鹿茴一脸绝望地问他。
他抬起手,帮她擦掉眼泪,“你早点醒也是一件好事。”
鹿茴挥掉祁璟衍的大手,她用力地推开他,眼里的泪水像开了闸怎么也止不住。
尽管早就知道他们会分开,但是她却不知道他的心竟是如此的狠毒。
为什么,他一定要用最痛的方式打醒她,就不可以给她缓和的机会吗?
鹿茴的心底涌上了自杀的念头,这股力量让她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