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衍帮鹿茴吹完头发,他放好吹风机,从行李箱找出急救小药包。
他帮鹿茴处理好伤口,又帮她换好了睡衣。
“床上开了电热毯,你可以先睡,我去洗澡。”
他拿着睡衣看了她一眼。
鹿茴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浴室的地砖很滑,你要小心。”
“嗯。”
祁璟衍没有转头,眼眶一瞬间变得湿润。
等他关上洗手间的门,鹿茴伸出双手捂住脸颊,眼泪从指缝中滑落。
“鹿茴,我爱你。”
这句话她听到了。
祁璟衍,你为何总要扰乱我的心神,我真的耗不起了。
从你做出“去母留子”决定的那一天,我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我和你在一起与其是一场折磨,倒不如彼此分开各自好过。
五年了,我在从出狱到遇见你,这段日子里,我做了好几次的心理准备,可是每一次,当我想要留下,你却总会以不同的形式伤害我,折磨我。
祁璟衍,我受够了你。
这次,我要离开了。
我会忘了你,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鹿茴听到洗手间的门打开的声音,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人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不让他发现异样。
祁璟衍擦着湿头发,看到她还没有睡,走到床尾,“被窝冷吗?冷的话,我再把电热毯的温度调高一些。”
“适合的,不冷。”
鹿茴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听到她哭过的声音,拧着剑眉继续擦着湿头发,“你不舒服吗?为什么声音这么奇怪。”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感到伤怀而已。”
她不愿意对他吐露心事。
祁璟衍不想鹿茴的回答,又不想逼问她太多。
“别胡思乱想,你身体本就不好,多想想好事吧!”他说道。
“我能有什么好事呢?”
鹿茴幽幽地说了一句。
祁璟衍被她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在人前从善如流,在尔虞我诈的商场站在巅峰之上。唯独在面对鹿茴时,也有吃瘪的时候。
他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反倒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楚又道不明白的情绪在其中。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误会,没有那么多的是非。
也许,他们也能像寻常的夫妻一般,和和美美地过完一生吧?
可惜,这辈子,他没有机会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度余生到白头。
这一夜,两人各怀着心事睡着了。
翌日。
祁璟衍醒来时鹿茴已经不在了,他吓得赶紧掀开被子,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了茶几上放着的一张纸。
【我下山朝拜,你不用紧张。】
她的字体歪歪扭扭的,他知道肯定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写的。
鹿茴根本不是左撇子,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她一定花了不少力气吧?
祁璟衍不敢想,她握笔时蹙眉的模样。
佛珈山下,天还是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