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翁叹息着道:“所以才说太危险了!不是凡人能走的路,还是回去吧,将军!”
陈龙不甘心道:“哎,宝翁老汉,你且说来听听,传说中那人是如何沿水路漂流而下的?”
宝翁犹豫半晌,终于说道:“听说附近的山上有一种藤蔓,遇水能漂,十分结实,若围成囚笼,可藏身于内,顺水漂流而下。藤蔓韧性十足,不易折断,可保不至于在跌落碰撞中受重伤。剩下的就要看造化了,若漂入支流崖缝,难保能走出这大山。”
陈龙大喜,想起血战诸葛的藤甲军,刀枪不入,遇水能漂,除了容易被火烧,几乎没有弱点。当夜,大军就露宿在张家村外。张家村不过几户猎户人家,早就逃得不知去向。陈龙让老猎户、周不疑和伤病员住了,自己和士兵一起搭起帐篷露宿。
转天,整个部队分成四部分,全都上了周边的高山寻找适宜的藤蔓。老猎户带着陈龙一组人,经过在大山中兜兜转转,整整四个昼夜,终于在一处悬崖边望到了爬满断崖的藤蔓。
陈龙令人将藤蔓尽数割除,全部带回张家村。本是绿油油的整个崖面,经过一整天的收割,变成了光秃秃的深黑色断崖,果然是人力无穷尽,破坏起大自然来,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三军重新聚集在张家村外,陈龙亲自动手,将藤蔓砍掉枝叶,编织了一个密密的圆形牢笼,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进出口,供人员出入。
为了避免藤蔓笼子里的人互相碰撞致伤,每个笼子的大小只够乘坐两人,这两个人当然也就成了最佳搭档。陈龙大力拍了几下藤笼,试了试强度和韧性,笑着对周不疑道:“军师,路上你可有秘密说给我听?”周不疑大笑,知道主公让自己和他同笼,以便保护自己。陈龙将两个水性好的先装到笼子里,抛入水中试验,笼子果然顺水向下游漂去,且足够露出头部呼吸空气,效果相当不错。
陈龙一声令下,全军开始选定自己搭档,两人一组,编织自己的藤笼。由于是保护自己生命的东西,大家都是非常认真,又是一日功夫,真的做了五千多个藤笼,满地还剩下不少边角下料。陈龙令全部抛入河中,让它们顺水而下,将来也许能用来指引水流方向,避免陷入支流循环。
一切就绪,陈龙千恩万谢,告别了宝翁和金银卡,金银卡依依不舍,陈龙许诺将来入川时,会来找他做向导,金银卡才依依不舍而去。陈龙心中一动,将自己的锯齿匕首塞到金银卡手里,又拿了些银钱,说道:“金银卡,有时间你可去陇南银溪村,寻找联系人周彤,把这把匕首给他看,他自然会安排你任务。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一定行的。”金银卡大喜道:“我们村里,还有许多伙伴,将来都给大人效力。”陈龙百般抚慰,一老一少两个猎户才依依不舍去了。
转天一早,大军埋锅造饭,饱餐了一顿。按照陈龙的估算,这次漂流也许会持续一天两夜,才会进入嘉陵江,之后还有至少四五天的栈道要走,所以每人都带了不少干粮在身上。至于武器,长武器一律抛弃,只带随身的短刀和弓弩,将来打仗,只能想办法去抢敌人的军需库,来补充武器。
一切停当,陈龙留了有伤病的士兵,又留了一百部队照看伤病员,让他们痊愈后自返天水。中午时分,阳光照耀溪流,碧水东流,那一百留守士兵推了所有藤球入水。高顺和吕常的藤笼第一个下水,陈龙和周不疑钻进最后一个藤球,兵士们推入水中,那藤球稳稳浮起,缓缓追着前面一片藤球去了。
青山的影子缓缓从两岸向后倒退,藤笼的缝隙里全是水影和岩石绝壁。偶尔藤笼被岩石卡住,只要将短刀伸出缝隙轻轻一推,藤笼就会继续顺水漂流。笼行悠悠,若向上仰望青天,竟能品出一丝安逸。
耳中水声渐响,前面的藤笼忽然传出一片惊呼,刹那间陈龙和周不疑的藤笼也快速旋转前冲,竟是进入一段激流。陈龙示意周不疑抓紧藤蔓缝隙,只觉天旋地转,不知道上上下下多少个回合,撞了多少岩石,转了多少个圈圈,忽然脚下一空,失重的感觉传来,藤笼已经进入了虚空,带着一蓬水雾,落向崖底的深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