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错了,一切都乱了。
路明非记不清楚了,他捂着头,但是没有用,巨大的愤怒从他的胸口汹涌而出,脊柱,每一寸心肺,好像火焰要从中喷薄而出。
高逡什么也没做,他沉默的看着路明非,默默的把刀背在背上——他不知道路明非现在还有多少理智,但他还是希望能给自己来上一枪,如果不这样的话,那这场戏就没法收尾了。
他很期待。
“我……”路明非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像是被掐断在喉咙里了。
下一刻,路明非低下头,又在瞬间抬起头,在场仅剩的两个人都愣住了——那分明是一张皇帝的脸,威严,至尊,愤怒。
难怪有人会用狮子来形容路明非……这岂止是狮子,简直就是狮心王!
路明非的骨骼以机械般的精密运作,狙击步枪抬起漆黑的枪管,他拉开机簧,听着一颗子弹滑入弹仓的清脆声音,手指扣紧了扳机,感觉到那柄枪的机械部分仿佛和他的骨骼合为一体。
面前的人很熟悉,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
楚子航感觉到逆风袭来的、如刀割面的杀机,他瞬间意识到路明非已经下定决心。
还没举起手,一切已经太晚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子弹呼啸着离膛,把楚子航和高逡的胸口洞穿,巨大的血花飞溅开来的时候,高逡的脸上却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还好,好的结局还在。
————
昏迷中醒来,诸事落定尘埃。
最开始无关紧要的人却在结局中掀翻了全场。
大量的医务人员在场地中奔走,他们没有携带担架,而是每个人都带着有“世界树”徽记的手提箱,里面是特制的针水,可以照顾在场倒下的每一具“尸体”。
高逡就被打了一针。
他靠着旁边的墙壁,看了一眼,凯撒和楚子航也是,三人默默对视一眼,都保持沉默。
一来,是因为针水中多少含了一些镇静剂的成分,就算是龙种多少也得受到一些影响;
二来,三个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居然被一个刚入学的菜鸟三枪撂倒,实在是没面子。
如此,几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保持了一个奇怪的沉默。
“我们这场对局可是有赌注的,高逡。”
沉吟许久,凯撒开口提醒道,他拉开上衣,从腰边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晃了晃,阳光下显眼的车标,收回去。
“诺顿馆,一辆布加迪威龙,楚子航的佩刀村雨,你呢?你可以拿出来什么?”
“不会是那把剑吧?他已经有一把村雨了。”
“不用你来操心。”高逡呵呵一笑,“我和他的关系比你好得多,要什么他尽管提就是了,现在嘛,先欠着。”
他没什么钱,但是,他能打啊。
很快,现场收拾完毕,本来也只不过是学生间的打闹事件,就算有些物理上的损失,这点小钱学院也不在乎——也不能说不在乎吧,反正有一大堆豪强资本家族来保底,算不上多少支出。
至少啊,至少,不如校长每年出去旅游花的钱多。
高逡三人还在对峙,另一边,刚刚登场的曼施坦因教授正在大发怒火。
“……用不着解释!今年闹得过分了!”
他冲着在场的所有学生们大喊,手上挥舞着资料箱,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着光头,亮的惊人。
“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有你们好看的!我还会把你们这次的荒唐事记入档案!”
“三条特别校训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