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西凉生力军被调了上来,准备发动新一轮的猛攻。然而他们已经显然没有了之前西凉军的那种凶悍锐气了,人人都紧抿着嘴唇,显得十分紧张似的。也难怪,目睹了这样惨烈的恶战,面对这样坚韧无畏的对手,任谁只怕都会感到紧张的。
一名鹰扬军军官在尸堆中撑起上半身试图爬起来,结果才把身体撑起半截,就感到一阵虚脱,整个人又重重地摔回了尸堆中!城头上横尸累积,残破的战旗依旧迎风飘扬!可是几乎已经看不到还站着的鹰扬军官兵了!
咚咚咚咚……!西凉军的战鼓声大响起来。五千西凉生力军登时感到热血奔涌,呐喊着直朝那血红的城墙冲去!伤痕累累的鹰扬军官兵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迎战,好似风中芦苇摇摇欲坠!李榷嘴角一挑,流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呜……!呜……!一阵阵号角声划过天际突然传来。
李榷吃了一惊,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随即只见远处的黄河浮桥上,一队两百人的战骑正奔涌过来,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薄雾中人影憧憧烟尘荡荡,好像有一支大军正在赶来!
李榷大惊失色,叫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军了!”
已经与金城守军恶战了将近三天时间的西凉军官兵骤然看到这样的景象,登时慌乱起来。城头上一名重伤的军官趴在尸堆上,模模糊糊看见己方战骑冲过了黄河,满是血污的脸上流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了动静。
陈狼典韦率领两百獠牙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冲入敌军中间,虎吼冲杀一往无前!只见大刀铁戟扬起一阵阵寒光,猝不及防的西凉军被杀得人仰马翻四散奔逃!
李榷急令众军迎战,然而已经惊慌失措的西凉军却纷纷转头逃命去了,现场一片混乱!陈狼典韦率领两百骑在前军万马之中穿凿而过,好像船分海水一般,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无前!
李榷见情况不妙,慌忙也勒转马头逃命去了。
陈狼典韦率战骑追杀出十余里,西凉军亡命奔逃,只感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恐不能名状。大军直奔出了二十多里,见敌军没再追击上了才纷纷停了下来。官兵们四目交投,不禁心有余悸。
李榷急令手下检查损失情况,很快手下人报告上来,被敌军这一轮冲击只损失了两三千人,损失并不大。
李榷听到损失不大,稍稍安心了一些。随即却感到奇怪起来,皱眉嘀咕道:“我军为何仅仅损失两三千人?”随即心头一动,喃喃道;“难道敌军数量其实有限?”回想起对方战骑出现时的情景,只感觉非常蹊跷,只怕自己是中了陈狼的诡计了!?
李榷的猜测没有错。他们确实是中计了。赶回来的鹰扬军其实就只有陈狼及典韦率领的三百獠牙罢了,至于那漫天的烟尘,其实只是一百獠牙以树枝绑缚在马尾往来奔跑扬起来的罢了,远远望去烟尘荡荡,确实就好像一支大军来到了似的,其实全不是那么回事!西凉军经过了几日的惨烈恶战,军心已然动摇,这时突然发现敌军大军来到,自然惊慌不已,一触即溃!怪只怪李榷没有事先毁掉黄河浮桥,否则陈狼赶到北岸无法过河,就是有再多的计谋也无法施为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李榷,李榷之所以没有拆毁黄河浮桥,原本是打算攻占金城之后便立刻通过黄河浮桥驰援西凉的,他的这种想法并不能算错。
李榷感觉到中了陈狼的诡计,十分恼火,便想立刻率军返回金城再战。然而却看见麾下大军锐气全消士气低落的模样,只感到短期内只怕难以再发动攻击了。又想到陈狼既然已经到了金城,后续大部队应该也不远了,就算勉强赶回去恐怕面对的也不是少数敌人而是对方的大部队,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今之计,还是先返回天水再做打算为好。
李榷一念至此,便不再想要攻击金城了,下令全军退回天水。
大军沿着渭水南岸匆匆朝天水撤退。一路上只见风光雄奇秀丽,可是却没有人有欣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