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大大咧咧地坐在门槛上,转过头在身后的门后翻找着什么的简易,袁鹏的思绪不由得被拉到了简易五岁那年。
犹记得那是一个跟现在相同的夏季。
啃着自己按照这位三师弟教的方法做好的水果棒冰的三师弟,从身后摸出一厚沓的薄木片儿。
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微微一眯,嘻嘻一笑。
「球儿哥,斗地主啊。」
只当做是三师弟孩童心性的自己完全没有在意,想也不想地便同他玩儿起了那他嘴里劳什子的扑克牌。
……输到后来的简易三年之内的内务都由自己帮忙整理。
还有他十岁那年。
秋高气爽枫叶正红。
自己去峰上寻师父求教,正在石桌上同师父与师姐玩儿着一堆奇怪的木头小方块儿的他见自己前来。
还是咧着嘴嘻嘻一笑。
「球儿哥,三人麻将玩儿腻了,四人麻将三缺一来不来?」
那师父一听也是乐意得很,连忙招呼自己过去,见推辞不过自己也只好上前。
……输到当时身上除了衣服,其他物件儿都没剩下。
还有他十五岁被那年,因为薅秃了掌门的静心茶树被罚在思过崖思过两年,自己心有不忍前去那思过崖偷偷看望与他。
破旧的木屋内,看着推门而入的自己。
……咧着嘴嘻嘻一笑。
「球儿哥,炸金花来吗?」
……输到自己被逼做了这踏上仙路一百六十年来最悔恨也是最想带进坟墓里的事情——将师姐的OO拿来与他。
想到这里,袁鹏下意识地想要找借口离开,不过简易没给他这个机会。
“这象棋的规则,我们边下边讲。”
看着面前地上铺开的满是方格的棋盘,以及摆好的各自一方数目相同彼此对立的圆饼形状的棋子,袁鹏心中满是疑惑。
这寻常下棋,双方各执一色棋子,在那方格棋盘的方寸之中博弈,但是这棋为何已经提前摆好?
大致上扫了一眼各方棋子上刻有的字,袁鹏心中大致猜到了什么——这是凡人界两国以河为界的一场对弈,自己这师弟是将其搬到了这棋局之上。
虽说那扑克牌与麻将,自己确实玩儿不过,但是下棋……自己应该不会输的吧?
毕竟这师弟下棋,手有多臭自己也是门儿清的,更别说自己现在对面前这师弟嘴里说的「象棋」也真的有了几分的兴趣。
看着盘坐下来的袁鹏,简易咧着嘴嘻嘻一笑,而袁鹏在看到简易这个表情之后,心里突然萌生了几分悔意。
……大概要遭!
“这象棋的规则……”
执红棋的简易先行走棋,同时不紧不慢地讲解起来棋盘上的规则。
在对规则半知半解之下,第一局很快结束,简易胜。
第二局,在对规则刚刚了解清楚的情况下,袁鹏也是与简易杀了几个来回,不过最终依旧告败。
第三局,经过两局的练手,已经将规则牢记与脑海之中的袁鹏,渐渐地进入了状态,原本的被动防守也开始一点点的转为攻势。
不过还是慢了一拍,简易再胜一局!
第四局,状态渐渐攀升的袁鹏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与自己这师弟在棋盘的方寸之间细心博弈。
两人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每走一步便要思衬许久,表情也渐渐地随着棋局变幻,或屏息凝思,或舒眉含笑,或展露愁容……
在两人刚刚开始对弈就被两人吸引而来的一位素衣青年,直到这时才开口。
“小小棋盘,变幻万千,界河两侧,烽火连起,九宫内外,士相唱和,小中见大,微中见妙,车马炮卒,各有奇招,进退急缓,各有棋理。
棋理深邃,矛盾丛生,相生相克,相维相掣,稍失机宜,立呈败局,一念之间,生死两判!
没想到竟能用这数子,拟两军之对弈!简师弟真乃奇才也!”
听着青年的话,袁鹏也是频频点头,自己这三师弟,确实是奇才,不过就是有点儿怪。
“观棋不语懂不懂?”简易白了这位青年一眼。
“我只是被师弟与师兄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能将繁琐多变的两军对垒给简单的搬到棋盘之上的对弈给吸引了而已。”
背负被麻布所包裹着的长剑的素衣青年合手躬身施礼,随即又向着袁鹏躬身施礼,接着道:“还望师兄师弟切莫怪罪。”
简易抬手回礼,什么也没说,袁鹏也回了一礼微微颔首,紧接着又将注意力转入棋盘之中,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下一步,也思索着这棋中之道。
红黑…阴阳…动静…刚柔相克…此棋确实有道,这三师弟拿出这棋,应该不只是想捉弄于我,袁鹏移动棋子的同时心中思衬。
而那青年也是紧紧地盯着棋局,眉间渐渐地皱成了川字型,袁鹏能看出来的东西,这位青年也将将能看出来。
似乎是看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两军对垒?”
简易这时轻笑一声,随手将那红色小兵直接向前数步盖在了那黑士上,紧接着又将红車直接盖在了另一个黑士上,最后又将黑车盖在了黑将的头上。
袁鹏开口:“师弟,你这怎么开始胡乱下了?不遵守这棋盘走棋规则不说,还一连下了三步,甚至还动师兄的棋子,这是为何?”
简易一脸的不以为然:“球儿哥,我们就只是在下棋而已,你想的太多了。
这破象棋怎么可能真的能模拟两国交战?
真实的两军交战会有那个沙雕等待敌方行动之后才行动?
如同这棋盘一般墨守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