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当值不能饮酒。”
刘弋愣了愣,见徐晃面色认真,便把手缩了回去,他好像还真没见过徐晃饮酒。
刘弋拧开酒塞,递给了身后桂花树下站着的王老头。
王老头可不管这些,咕咚咕咚地便仰头灌了下去,砸吧着嘴角闭眼回味着。
“陛下看来剑术颇为见长啊。”
徐晃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天子,手习惯性地放在腰间的黑底红纹的八面汉剑上,不由地赞叹。
“跟着老王学了两招,算是拔剑术吧。”
刘弋摘下悬在腰间的剑递了过去,跟王老头惯用的双手大剑不同,他的剑是万锻出来的单手精钢剑,木胎漆鞘裹以鱼皮,还涂了朱漆。
这柄八面汉剑以黑红为主色调,只在剑珌(剑鞘末端)镶嵌了一块暗红如血的宝石,称得上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了。
徐晃欣赏片刻,将剑递了回来,说:“陛下不如展示一番训练的成果?”
“如何展示?”
徐晃起身折下一截桂花枝,树枝上的花骨朵有黄有白,分外娇俏。
“臣来抛掷,陛下斩之。”
刘弋微微点头,手搭在了身侧的剑柄上。
徐晃向空中抛起树枝,树枝在达到最高点后迅速地向下坠落。
“唰!”
刘弋的动作快如奔雷,一剑拔出,径自将树枝斩为两段。
在树下饮酒的王老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招是对坐之时斩人的......若是有宴会,敬酒之时用来杀李傕郭汜最适合不过,定能将其开膛破肚。”
徐晃问道:“哪一日是陛下册立皇后的大宴?”
“四月二十三日,宜嫁娶、祭祀,忌下葬、行丧。”
“还有三天。”
刘弋点了点头,道:“是啊,还有三天,四月二十二日之前便要做好准备了。”
“我那徒弟史阿已经回来了。”王老头突兀言道。
“这么说皇甫郦也一路顺利?”
“是。”
“还有。”王老头继续说道:“宣义将军贾诩,宴请了羌胡首领,羌胡兵这几日便要离开长安回陇西了。”
“计划之中,引张济入京,遣散羌胡雇佣兵,这两步都已经完成,那就只剩招纳杨奉了。”刘弋呼吸了一口夏日闷热的空气,心中终于稍微定了下来,问当面的徐晃:“公明你曾是杨奉的下属,杨奉那里到底能不能行?”
“杨奉信得某说的事,但须陛下亲自去,当面予他承诺,他信不过大臣。”
“朕晓得,给还留在河东的十几万白波贼一个说法,赦免他们光和年间造反的罪过,再给他们官身……如此有三千白波军,又有董承的三千多西凉兵,拢共六千多兵。
李傕有一万四,郭汜有一万二,哪怕抵不过这两家合力,也有其中一家一半的实力了。若是张济引若是能引两三千骑兵昼夜兼程而来,此事便有了七八成把握。”
徐晃张了张嘴,想提醒天子军队之间战力不同,不是这么算的。然而看着眼眸中全是血丝的天子,徐晃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天子天资聪慧,这点道理又岂能不懂。
这些日子,天子运筹帷幄,和法正谋划的所有行动,称得上环环相扣无懈可击。
如此年纪,如此沉着冷静所谋长远,如何不令徐晃心生佩服?
此天子,必兴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