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看着外面纵马逡巡的官军骑兵,袁熙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官军根本就不来打他拼命加固的营垒!
出于对敌人的恐惧,袁熙一直下令手下的军队昼夜不停地挖掘壕沟, 搭建营墙,甚至把板车都拆了用来建内墙。
可出乎他的意料,官军对于攻坚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把他围在了这里。
很快,在第三天,军中的水就喝完了, 这两天, 全是靠马尿甚至马血来解渴, 而这些东西越喝越渴,可想而知,到了明天,或许就要喝人血了!
这座有着三条内外壕沟,两道内外围墙的营垒,就仿佛是袁熙给自己亲手建造的死牢。
袁熙不是没想过突围,可是自己只有七千人,而敌军足足有两万人,在任意一个方向,以自己这些步卒,都根本无法冲破敌人骑兵的阻拦。
数次突围失败,敌人又采取了轮班倒的策略,每天晚上都在用打鼓、嚎叫等噪音干扰着己方的休息,几天下来,士卒们的精神已经趋于崩溃。
嘴唇干裂起皮的袁熙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周围士兵的目光,看向他已经非常诡异了。
“来人,拿水来, 快些!“
袁熙急忙对亲兵吩咐道。
亲兵答应着, 跑了下去。
“公子,您还是别喝了,这里的水,实在是......“
“闭嘴!“
袁熙怒斥着,将亲兵吼了出去。
看着眼前混杂着大量根本无法筛选出去的泥浆的“水”,袁熙非常渴,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吞下。
而袁熙的耳边开始嗡鸣,他似乎听到远处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他们在说什么?”
“公子,都是些无知的士卒,哭嚷着要回家,您别往心里去。”
亲兵犹豫着,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赫然发了疯似地越过袁熙身侧的栅栏,大嚷着“投降。”
身后军官一刀便斩了这扰乱军心的家伙,却是方才数人都按不住他。
更为吊诡的是,这士卒的脑袋远远看着袁熙,似乎在询问,公子你投不投降?
“混蛋!投降!哈哈哈,投降!你让我袁熙像个懦夫一样的投降!“
袁熙愤怒地咆哮着,一脚踢飞了一块木板,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袁熙抱着头,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公子!“
身边的亲近校尉大吃一惊,急忙跪倒在袁熙跟前,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
“公子,您不要太担心,等到咱们的援军到了,一切就都解决了。”
“援军?“袁熙苦涩地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哪有什么援军,现在整个冀州,兵力都抽调一空了。除了阿爷派人来,哪还有人来。”
校尉闻言一愣,旋即又苦涩地一笑:“既然如此,公子为何还要来呢?“
“来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啊!“
袁熙痛苦地说道。
“唉!”校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袁熙已经绝望了。
而且,袁熙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逃出去了,他不禁有些懊恼地说道:“都是那该死的逢纪,都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