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相信陆淮钦的话,她不敢想从小把自己养大的方丈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方丈死前没由来的三个字和那眼神,以及那封出现的恰恰好的信让夏予不得不多想。
一息之间,她所坚信的所有的信仰仿佛都崩塌。
她爱的,尊重的,敬仰的,信任的,关切的所有的人,仿佛都能往她身上插一刀。
“方丈会武功,屋内有一把刀。他没出家前,在禁军任职。”
陆淮钦的话无疑是在夏予心口补了一刀,夏予浑身被抽空了力气,瞬间软在地上。
陆淮钦眼底露出一丝讥讽,徐徐走到夏予身边。
他拭去脸上的血珠,将其擦在夏予的脸上,随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脸。
“如何,得知真相,痛快了吗?”
夏予抬手就要给陆淮钦一巴掌,可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死死捏住手腕。
陆淮钦手心逐渐收力,夏予疼得眉头紧蹙,却死咬住唇不肯吭声。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最后还是陆淮钦甩开了夏予,任由她往后倒去,手扎在了破碎的瓷器上。
疼痛瞬间侵袭夏予的大脑,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又看了一眼陆淮钦,得到的却是他满眼的冷漠。
夏予心底又结了一层霜,手心渐渐紧握,哀戚道:“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爱’字,你注意到了吗?”
“你以为朕爱你吗?”
“不爱。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就是个疯子,一个可以杀生父的畜生!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先皇是这皇宫的禁忌,想必你们之间——”
夏予话没说完就被陆淮钦掐住了脖子,突如其来,力道巨大。
一瞬间就失去了空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夏予的脸渐渐涨红。
陆淮钦就和疯了一样,眼底猩红,手还在不断地收紧。
他咬牙切齿道:“知道是禁忌,还提她做什么?”
夏予倔强地与他对视,许是死到临头,心中勇气顿生,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决然。
她摸向发髻,想要抽出锋利的发簪。可还没有拔下,陆淮钦就掐住了她的手。
力量的绝对悬殊,让她整个人都难以动弹。
随着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夏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眼角滑下一滴泪,缓缓地闭上了眼。
陆淮钦却是松了手。
“夏予,朕不敢保证朕不会杀你。你现在滚出去,朕还能留你一命。”
“殿下呢?”
“你还有这闲心管别人?”
“你就当为自己积德吧,省的活着不得好死,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
陆淮钦抬眸看着不知死活的夏予,眼底风云翻涌。
他两手握住夏予的脸,“你就那么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