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义以裕兴行行事欠妥,借十两赔礼银打开局面,许问枫坦然收下,又不说话了。
托着下巴一脸期待的望着雅间门口,等上菜。
耿义:“......”这村姑绝了,比他还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
“托姑娘献秘方的福,染出来的绸缎颜色鲜亮,且浆洗不易褪色,二爷心甚喜。”
许问枫心不在焉望着雅间门口:“恭喜。”
耿义掏出一匣子,打开推过去:“这是二爷的谢礼,还请姑娘笑纳。”
匣子里面,躺着二十两黄金,许问枫被黄灿灿的金子闪了一下神:“二爷应当知晓,秘方出自我同伴吴满贯,谢礼给我,是什么意思?”
就差明说你们是不是想离间我们的感情。
耿义沉吟一番:“二爷说,许姑娘是聪明人,会明白他的意思。”
许问枫装傻:“我不明白。”
耿义笑:“不,你明白,姑娘心里亮堂得很。”
许问枫脸色微黑。
耿义又道:“陆氏乃百年老牌家族,几经乱世沉浮,依然屹立不倒,自有其过人之处,二爷含金汤匙出生,受家族濡染,许姑娘觉得二爷会信你那套说辞吗?”
“信与不信,那是二爷的事,我掏心窝子讲实话,他非要疑神疑鬼,我还能强摁他头不成,随你们信不信。”江南遥远,白家死无对证,信不信不重要,就是不想跟姓陆的打交道。
一个动不动就要杀你全家的家伙,敬谢不敏好吗,再说许问枫决心要当一条咸鱼,没有野心,也就没有了欲望。
所谓无欲者则刚。
是最难打动的。
耿义服了,他就不明白了,陆家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许姑娘倒好,唯恐避之不及,畏之如虎。
“许姑娘别忙着推托,听某一言再做决断如何?”耿义发现跟她打交道,绕来绕去那套不管用,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许姑娘若心中有何良方良策,尽管献来,二爷承诺不会再如上次一般实行一次性买断,可许你一成利润,姑娘不要小看这一成利润,陆家商业遍布全天下,说句日进斗金也不夸张。”
许问枫撩起眼皮,端的是云淡风轻:“我这人福薄,承受不起二爷的厚爱。”
油盐不进。
耿义脑壳疼,沉默良晌,将匣子推的更近了些:“这份谢礼,全凭许姑娘做主。”
心累,感觉跟久经商场的老手谈买卖还费劲。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许问枫拽过匣子,捞起金子揣兜里,甩手将空匣子扔还给他。
耿义忙乱接住空匣子,目光深沉地揣度许问枫,你说她自命清高,视金钱如粪土吧,她又来者不拒,给多少收多少,连句推辞的客套话都没有。
可她偏偏又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不为所动,耿义愈发看不透。
短短交锋,耿义惊讶地发现姑娘为人处世居然与二爷略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相同的一点,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却又慑人得紧,让你不敢轻易冒犯,无意识摆正态度。
他敏锐感知到,钳制胁迫对她无用,只会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