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伦特,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假消息的?”八字胡的眼睛眯起来,说道:“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乱说!巨兽是战争之神捕获并传送来的,如果不是控制住它,怎么能做到的?”
“你就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吧,我没必要向你坦承消息的来源。”帕伦特身子向后倒,靠在船舱的墙壁上,将酒壶放在一边。他说道:“你是战争之神的手下,而我属于变化之祖。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我没有责任告诉你。你可以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帮你长长见识了呢。”
“你这种变幻无常的态度正是变化之祖部下最严重的问题:没有常态。战争是高度组织化的集体行动,不是一个人耍脾气闹性子故意添乱的场和。”
帕伦特用力鼓掌,大声叫好,但是脸上一直带着嘲弄的笑容。他随后躺倒在船舱的角落中,酒瓶放在身侧。此时,他自然而然高高地翘起了脚,搁在弯曲的膝盖上,那只长着蹼的扁平大脚摇摇晃晃,散发着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味。
拉瑞捏着鼻子稍微躲远一点,直到他在五秒钟之后发现自己手中的酒已经喝完了。“就这?没了?”他将酒瓶掷向八字胡,被后者稳稳接住。“帕伦特,你的还喝吗?反正你明天就能出去放风,我看你不是很想喝的样子。”
“你明天也能出去,到时……算了,既然你忍不住,那就喝吧。我有些晕,需要睡一会儿。”帕伦特用手垫着头,闭上眼睛,一边哼着歌,一边晃着脚,没过一会儿便在拉瑞贪婪咽酒的吧唧声中睡了过去。
“真佩服他,什么时候都能睡着,明明这几天光睡觉了。”拉瑞很快又喝干一瓶,打了一个饱嗝,但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爬过去,伸手在八字胡的怀里摸来摸去。“真没了?你就买两瓶?你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钱都留着呢,要贿赂警卫,要雇人,这都要花钱,必须节省一些。再说了,不管买多少东西,你都不会满足的。因为你们的座右铭就是……”
“下一个总会更好!”拉瑞哈哈笑了两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觉得无聊,于是便对八字胡说道:“对了,明天我们两个出去,你呢?明天的活儿需要几个人干?”
“需要一个人就行了。”八字胡说道:“怎么,明天你想偷懒?”
“嘿嘿,好不容易能出去,而且一个人干活儿就行,不如放我一天假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好喝好玩儿好了,给我一天……不,半天就行。我得从嘴到脚都活动活动。”
看到拉瑞不断拱腰的猥琐动作,八字胡摇了摇头:“不行,你可以去吃点喝点,但是其他的事情别做。人种不一样,你乱搞,惹出问题来……”
“只要你好好做好现在的工作,三十天之后这里就是一片废墟,就算是惹出问题来,也已经在巨兽的肚子里了。”拉瑞继续拱腰,臀部一下接一下撞在船舱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他变得非常亢奋,咬牙切齿、满头大汗,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向外凸出,直勾勾盯着八字胡。
八字胡走过去,向前伸出两只手,刚好将口吐白沫向前倒下的拉瑞接住,将他轻轻放在地上。他嘴上说着“不活动活动就贪酒,醉了吧……”,眼睛看着帕伦特。后者全身抖了几下,也从嘴角流出白沫来。八字胡这才舒了一口气。
“战争是有组织的行为,一切不稳定的威胁都要驱除掉。”八字胡从靴子中掏出匕首,从拉瑞的后脑勺向上刺进去,然后又对帕伦特做了同样的事情。
“行了,你们两个可以休息了。我会将你们埋在盐里,毕竟你们也为万物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值得一个体面的葬礼。”八字胡将两个人的尸体搬到一起,然后用造物故主符文施展了一个冗长的咒语,大概是避免尸体腐败发臭的。随后,他用指甲在墙壁上扣出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装着粉色液体的透明小瓶。暗格中还有五个这样满满的小瓶,另外还有七个已经空了的瓶子。
打开瓶盖,便有稀薄的粉色蒸汽升腾出来,他赶紧施展法术,将这些粉色蒸汽与造物故主符文混合,然后从鼻孔吸进去。大约吸了五分之一,八字胡赶紧盖上瓶盖,然后将瓶子放回去。“我要继续工作了,没有你们的掣肘,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毕竟……只有战争才配享受胜利!”
他吹熄蜡烛,走出暗舱,将门在身后关上。科克塔尔之眼继续盯着他,而费奇琢磨了一下,施展传送术跑了一趟,将那两具尸体带到皇宫地下他的实验室去。
死人也可以说话,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法术就行。费奇正要施法,发现脚上长蹼的帕伦特居然还活着!他的心脏没有跳动,也没有呼吸,但是后脑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最重要的是他的灵魂仍旧如同火焰一样燃烧着。
这种复原能力费奇只在“不灭”欧丽安娜身上见过,他怀疑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不过,他必须先顾及死者,因为随着时间流逝,死者的灵魂更有可能离开过渡的冥界,进入其信仰、理念、性格或知识所对应的的外层位面,那就无法再用死者交谈法术了。
于是费奇挥动拳头,在帕伦特的头上猛击,将他打入更深的昏迷——以及更复杂、缓慢的再生恢复过程中。做完这个之后,费奇转而面向拉瑞,开始施展“邪恶”的死者(强行)交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