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李傕的家仆,因为李傕的原因,董府的下人也都认识他,看他一脸匆忙慌乱,连忙放他进来。
“你说什么?”李傕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家家仆见到自家家主,直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老爷,少爷他,已经撒手人寰了!”
“稚然!”跟在一旁的郭汜见到李傕晕倒,连忙扶住。
“快,准备车马,速速赶往李家!”
这一变化,来的如此之快,甚至都没怎么跟董卓告别,郭汜便带着昏迷过去的李傕火速朝着李家赶去。
“奉先?”张辽诧异道。
别说张辽疑惑,亲自下手的吕布此刻更是一头雾水。
自己没有跟李傕彻底撕破脸的想法,不然要杀李式的话,早在吕家就动手了。
他对自己的力量有足够的分寸,那么一扔,会让李式重伤,但不至于伤及性命。
但现在,李式……死了!
吕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董卓躺在软塌上,也是有些被惊住了,李傕作为他的嫡系部将,他哪会不知道李傕中年得子,对自己的独子有多么的溺爱了!
如果这次向李式动手的不是吕布,李傕早就带人,把对方的九族都给夷平了!
“奉先啊,你这次,可真是闯了大祸啊!”董卓叹了一口气道。
李式的意外死亡,让吕布有些不解之余,倒也并未有那么大的压力。
自己已经对董卓的为人失望,至于和李傕撕破脸,李傕若敢来犯,他不在乎让李式在黄泉路上,再多一个陪伴。
“有何后患,我一力承担,相国,吕布告退!”
吕布话语间,也没了往日的亲近,没等董卓答应,已经是带着身后诸将离去。
“这吕布!”董卓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恨之色。
“子师啊,你说,我是不是太惯着他了?”董卓朝着一旁的王允询问道。
王允微微一笑:“有本事的人,脾气大点,也实属正常,毕竟,相国还是需要温侯这样的大将冲锋陷阵的!”
王允看似给吕布开脱,实则这话听在董卓耳里,却是分外刺耳!
“行了,不说他了!”
“是!”王允点到即止,内心却已经在盘算着很多事情。
“你那义女,当真是人间绝色?”董卓话语一转,带着一丝男人都懂的笑意问道。
王允微微一怔,眼底流露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谦虚道:“倒也不至于那般夸张,不过,温侯那次到下臣府中做客,初见小女之时,也是看得出神了!”
“哦?能让吕布这厮出神,看来,的确是绝美啊!”董卓有些意动道。
王允学乖了,就像是一个钓鱼的老手,知道什么叫做点到即止。
这时如果上赶着送,反倒是会让人起疑,反而是一放一收,得不到的,才会骚动。
因此,没有跟董卓继续探讨自己义女的容颜,反而是将话题引申到了吕布身上:“我当时见温侯那般态度,想是看上了小女,原打算若温侯有意,不如将小女许他做妾,哪知,温侯并未同意。”
“嗯?”董卓疑惑地望了过来。
王允笑道:“温侯不为美色所动,下臣佩服之至,那日他只告嘱下臣,与貂蝉一见如故,想和她义结金兰,因此,虽说温侯不在,小女也时常去吕府走动,没承想,发生了这档子事。”
说到最后,王允颇为惋惜道。
也不知道是惋惜没能促成一桩姻缘,还是惋惜害得李傕独子为此付出了生命。
董卓不以为意,反倒是有些不舒服道:“与一美丽女子结义金兰?我看吕布这厮,没安好心啊!”
王允不经意地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王子师啊,咱家近日,为琐事缠身,倒是颇觉苦闷,今晚,欲叨扰贵府,与子师你饮酒作乐,畅谈国事可好?”
上钩了!
王允差点就起立鼓掌了!
但脸上还是故作惶恐道:“下臣家中简陋,恐难入相国法眼!”
“诶!这说的是什么话,想我董卓,自西凉起兵以来,哪种恶劣环境没待过,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府早做准备,等咱家晚上的车辇吧!”
“那……下臣遵命!”
“相国,下臣告退!”
“去吧,去吧!”董卓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嘴角,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允嘴角挂着淡笑,缓缓退了出去。
出了董府大门,王允还没来得及坐上马车,一人朝他飞奔而来,将一信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手中。
“祁县密报,受人之托,交付司徒大人之手!”
王允耳畔,只听到这么一句话,转头之时,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王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打开信件只看了两眼,整个人僵住,信件飘落在地。
“老爷?”王家家仆疑惑问道。
抬头之时,吓了一跳。
原本就步入中年的王允,现在双目血红,气息紊乱,脸上的皱纹更是加深了不少,看年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我的儿呀!”
长街之上,王允仰天痛哭。
“刘备,吕布,尔等,不得好死啊!”
哀号过后,王允红着眼,回身闯入董府。
董卓正在大堂之中纵情享乐,看到披头散发,宛如疯魔般冲进来的王允,瞬间吓得一软。
“王子师,你欲行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