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是沙质感很好的淡褐色,一搓便散开了,安溆拿勺子舀了一勺子,放到碗里,想用开水冲开尝尝味道。
然而当她放下勺子准备去烧水的时候,对上了安翀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
“怎么了?”她问。
安翀直接道:“我也想喝。”
安溆失笑,舀水到锅中,哗啦水流入锅的声音中,她说道:“你自己放。”
就在她烧水的时候,宗徹也起来了,见安翀蹲坐在桌边,一直看着上面的两只碗,碗里是一团略微发红的物体。
“做成了?”宗徹问道,虽然惊讶,却也在预料之中。
安翀点了点头,想了下,问说:“你要不要也喝一碗。”
宗徹自去拿碗,同时说道:“你称了没,这有多少斤?”
安翀这才想起来,不过安家并没有称,左右两边的邻居家也没有,他到村里才从一家平日会做些小生意的人家借到称。
回来一称,足足有八斤多。
安溆听着两个少年在讨论这红糖的斤数,提醒道:“小翀,昨天你切了多少斤甘蔗。”
多少斤安翀也不知道,但是他切了多少是知道的,“那一捆切了有一多半。”
那些甘蔗都是百十斤的量,安溆起来看了看还剩下来的那些,估摸着安翀切的有六七十斤。
六七十斤甘蔗出八斤多红糖的话,看来这些甘蔗汁的蔗渣锤度并不高,还有一个原因,手工榨汁率可能不如专业的压榨设备高。
不过那么些甘蔗就能做出来八斤多的红糖,安翀却是十分惊喜的。
一斤甘蔗最多能卖八厘,便是这些红糖是一百斤甘蔗做出来的,却也不过是八文钱。
这里就要说一下大明的银钱兑换制度了,一文钱代表的是一百厘,但在生活中却并没有厘这个钱币单位。
至于因为这个单位的缺少而引起的交易不便,就不是朝廷官员所不关心的了。
听完安翀对红糖成本的分析,安溆想了想,也理解,毕竟甘蔗这东西产量很大,瞧瞧安大妮只种了半亩地就收获将近两千斤,便可知道了。
这东西都是水,随便捆一捆就有百来斤。
一百斤只能卖八文钱,丝毫不稀奇。毕竟现在的物价,一斤面才两文钱左右。甘蔗作为经济作物,再怎么也不能高过粮食。
不过一斤红糖多少钱?
宗徹看她一眼,说道:“最便宜的,一斤也要六文钱。”
啊这,这简直是暴利啊。
但是想到做出几斤红糖所耗费的劳动,安溆又不觉得这有多暴利了。
这时候,安翀问道:“我能做红糖卖吗?”
“当然了,”安溆说道,“你随意,不过你现在还小,不上学的时候做一做可以,上学之后得好好学习。”
安翀:差点忘了自己一直想要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