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教头现在对陆谦、刘唐那是另外一副脸面,因为这厮晓得刘唐的名号,而且他刚刚入柴进庄上,在柴进面前还没那么大的脸面,敢大刺刺的不给柴进都看重的贵客面子。
于是宾客尽欢。
在觥筹交错中,陆谦向柴进询问起了武松的消息来。当日一别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以武松的脚程,断无赶不到沧州的道理。
听陆谦一提,柴进果然笑道庄内有这么个人,让庄客去请人来。
“这好汉是月前到的庄子,我看他身材魁梧,非一般丈夫,便留在本庄住下。只是近来……,道长莫不与这武二相熟么?”
柴进话中有些遮掩,但陆谦听在耳中,就知道武松怕是如那水浒原著中所说的一样,与庄客生了间隙事端,被人在柴进面前告了刁状。
但陆谦不可能当场揭开这一块,这柴进看着似乎是江湖大豪,实际上还是那贵公子哥。他庇护下诸多的江湖好汉在自己的庄子中,只是‘玩票’性质,世间人只说那夸奖的话于他听来,自然是高兴。但你要是不尊他的规矩,好狠斗勇的不服管教,那自然就不乐他的意。
柴进终究不是纯正的江湖人。他就是后世网游中撒钱充老大的凯子,图一回带头大哥的威风,那些小弟既然受了他好处,就必须要尊他的意愿。陆谦很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他只做是不知,说起当日在河神庙与武松相识的一幕,夸奖武松道有万夫不当之勇,山君熊罴之力,先就让一旁的洪教头不信了。待陆谦再说自己只是一合便被武松拿下时,就连他也似被这洪教头看扁了。
柴进却是惊奇的道了一声,他可是晓得陆谦身份的,殿帅府虞侯,只或许不是江湖顶尖的好手段,但必要的身手还该是有的。如此陆谦竟然被武松一合给拿下了,这武二竟这般厉害吗?
当日自己见武二身材魁梧,气息彪悍,又听他道自己是吃醉酒后打杀了人,只以为是个强人。结果他自说弓不能弯,马不能骑,刀枪也不善用,竟然道自己手脚上有两下子。柴进就以为是个拳脚上的强人,如那角抵相扑力士,遂不再看重。现在看莫非自己走了眼?
事实上柴进这人何止是走了眼,他本身就是一个老花眼。不然怎么会请的洪教头这不知高低,不知深浅、进退的俗物来庄上当教师?
回过头来再说那武松,只到了柴进庄上,虽是有了落脚之地,却过得甚不痛快。原因在于现在的武松与这些庄客,那不是一路人。
甭管那些冲突,起因是什么,打根本上,双方就是两个阶层。
武松是良民,那些庄客是强人;武松是平民,那些仆人是下人。
既然是两个阶层,却又非被捏合作一块,武松就免不了格格不入了,爆发冲突并不能说全怪某一方。但偏偏武松还手段高强,让那些吃了亏的庄客更加的妒忌他。
但对于柴进这个一庄之主来说,也定然是不喜武松的。甚至于他就是塌下身子,认真了解了彼此冲突的因由后,柴进依旧会选择疏远慢待武松。
因为武松的对立面是满庄里的庄客,而且还大言说只在庄内躲到明年官家大赦天下,就要回家安身立命。柴进对这话很不喜欢,作何选择,也就不言而喻。
现如今的武松当然不比明年时候的落魄,陆谦当初给了他金银,值五六十贯呢。现在才过了多久时日,武松兜里还有钱呢。也所以,烦扰的他就更爱吃酒。偏偏这厮酒性又不好。这就是一恶性循环。
今日他还没有吃醉,正在屋内躺着,听闻庄客来说,柴进有清,振作精神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