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快,到娘这来!”
劫后余生。
女人搂着孩子嚎啕大哭。
男人却没急着跟妻儿团圆,而是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您,您是西,西门大官人?”
“嗯?”
林北转过头,仔细打量了男人一番。
这才发现,他刚刚救下的这一家人,竟是前身西门庆认识的熟人。
或者说仇人!
因为……
这男人不是旁人。
正是向武大郎告密的郓哥,也是除武松之外,西门庆最大的仇人!
可以说……
如果不是这郓哥向武大郎告密,让武大郎撞破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情。
西门庆也不会毒死武大郎。
而如果,西门庆没有毒杀武大郎,武松自然也就不会血溅狮子楼,怒杀西门庆。
可以说……
水浒传中,西门庆的死,跟郓哥这个告密人脱不了关系。
当然了……
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因为,武松已经被林北亲手杀了,血溅狮子楼的历史,已经被完全改变了。
不过……
即便撇开这一段杀身之仇,西门庆跟郓哥之间也依旧有不小的仇怨。
林北翻了下西门庆的记忆,发现西门庆早就有心弄死这郓哥了,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就被他夺舍了。
“西门官人……”
郓哥颤抖着声音,一脸的惊恐。
显然……
他也知道,自己跟西门庆之间,有一段化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犹豫了好一会。
郓哥深深的叹了口气,“噗通”一声,跪倒在林北面前:“事到如今,郓哥也不望苟活,只希望官人能饶我妻儿性命。”
说着……
郓哥深深低下了头。
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看到这,郓哥的妻儿顿时又哭成一片,却也不敢对林北多说什么。
毕竟……
连狗头诡在林北面前都撑不过一招,他们孤儿寡母,又哪敢横加阻拦?
这残酷的世道,有万般不好。
唯有一点还算不错。
那就是,能活着长大的人,一般心里都很有逼数,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所以……
郓哥跟妻儿只是相拥而泣,交代些后事:
“珠儿,你听我说,在咱家床下,从上往下数,第五横的地砖里,藏着一百两雪花银。”
“这次你如果能活下来,就把这银子取出来,带儿子离开阳谷县,去省城。”
“现如今,县城也不安全,想活命只能去省城,记住,不管多难,一定要去省城。”
“嗯…”
女人流着泪点头。
“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咱们的孩子带去省城,把他养大。”
犹豫了一会。
郓哥泪流满面:“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学武,使他能好好的活着……”
“相公!”
夫妻二人顿时抱做一团,哭成了泪人。
可哭着哭着……
两人惊讶的发现。
林北竟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了。
“西门官人?”
郓哥一脸惊讶:“我是郓哥啊!”
听到这。
本已经走远的林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在提醒我,让我杀了你?”
郓哥老脸一红,连连摆手:“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您不杀我?”
郓哥一脸不敢置信。
“我为什么要杀你?”
林北淡淡一笑,反问道:“是西门庆跟你有仇,关我林北什么事?”
“林北?”
郓哥呆住了。
前段时间,他在茶馆闲聊的时候,的确听人说过,西门庆改名叫林北这事。
可是……
他只当是笑话听来着。
因为那人还说。
西门庆不仅改名叫林北,还说他从今往后,跟以前的西门庆再无瓜葛。
从此改过自新,不近女色!
直到现在。
他都还记得……
一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