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峥目露森然,又忽然敛去,抚须道:
“也罢,既然如此,你便起来吧,且说说你因何失态,稍后,为师再重新定夺。”
“是是。”
小道童却不敢起身,快速禀告道:
“今日赖五前来报信,说虎威山之南,有黄泉河降世,阻断了南北往来。”
“叮当!”
古峥手中木笛坠在地上,叮当不停,他霍然起身,喝问道:
“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徒儿不敢欺瞒,徒儿所说与赖五所言半字不差,若有虚言,甘受师父责罚。”
“好!天助我也!”
古峥狠狠一拍手掌,溅起一声水波。他在高台上开始来回踱步,面容不断变幻,时而犹豫,时而狰狞,时而恶毒。
像是要择人而噬。
下方的小道童浑身颤抖,惊恐难言。
......
左兴和陆沉料想中的冲突,并没有立刻激发,反而临山城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有饥民开始乞讨,甚至卖儿卖女,有泼皮四处生乱,动不动就抢砸一空,也有邪教中人煽风点火。
云波诡谲,暗潮起伏。
就连耳报神也不能顾全方方面面,偶有骇人事件爆发。
例如。
有人嚷嚷见到了牛头马面拘魂。
有人说动物口吐人言,有人亲眼见到大红花轿接走了隔壁林家的亡女,也有饥民,因为吞食进入寿仙镇的几头病鹿。
口眼歪斜,卧床不起。
如此过了三天,终于有确切消息传来:北渊城和寿仙镇确实被黄泉河水阻断了,黄泉浩浩,生人难渡。
顿时,整个寿仙镇的气氛为之一静。
这一晚,浮生观的古峥脱下了道袍,穿着一身铁甲,踏进了寿仙镇。
“二十三年了,终于...终于回来了~”
古峥幽幽叹息,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又像极了压抑后,想要来一次酣畅淋漓的爆发。他将面甲扣下,一步步走进了城南的镇兵营。
不久后,投靠镇守官臻言的镇兵,轰然散去。整个镇守府如临大敌。
......
“神主,那厮去见史青云了。”
陆家,左兴坐在轮椅上与陆沉聚集在一起,听完耳报神汇报,面露怪异,又感慨道:“这古峥还是有些能耐的,二十多年不进寿仙镇,想不到,竟然还能对寿仙镇了如指掌。”
“多半是他父亲那一辈,与镇兵中老人的香火情。”
“嗯。”
陆沉点头,开口道:“他此时去找史青云,看样子是想一劳永逸,目的,怕是要先取三枚琉璃钥匙。那么下一步,可能就是要来我陆家。”
“公子以为如何?”
陆沉反问道:“左先生可有指教?”
左兴抚了抚短须,仿若智珠在握:
“我有长短两策应对,长策是将公子手上的琉璃钥匙送出,公子只需安心坐山观虎斗即可。短策是暂避锋芒,古峥寻不到人,自然要先找臻言逞威。唯一不妥,就是有可能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