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一直说过,偌大一个明教里头,就没有什么正常人的。
至于胡青牛为何“魔教中人患病,他尽心竭力医治,分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是万两黄金堆在面前,他也是不屑一顾。”
就殷梨亭想来,多半也是因为被伤过。
胡青牛这做法,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非魔教之人不救。
可普天之下,那除了魔教,都是正派,他怀一身本事却不救人,又该平白得罪多少人!
而其之所以如此不愿治病,该是因为当下的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的缘故。
却说这胡青牛,少年时原本潜心学医,立志济世救人。
平白无故,哪里会突然有个“非明教不救”的臭毛病?
谁想后来鲜于通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胡青牛三日三晚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
胡青牛甚至把自己的妹妹胡青羊许配给鲜于通为妻,不料结果却害死了这嫡亲妹妹!
自此痛恨无比所有正道门派中人。
殷梨亭其实很难理解这种迁怒的心思。
不过自己没经过如此深仇大恨,倒是也没什么角度来批判。
分明是自己救好的人,结果却害死了妹妹,的确是搁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
眼下胡青牛看着两女跪倒眼前,虽吃了一惊,原则却不能打破。
也不管这纪晓芙,只拉着殷素素道:“侄女!我素来规矩,从来未变。”
“当年多少人求我,我也不曾应过,还得了一个见死不救的称号。”
“这人来的武当,我是怎也不会救他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毅然决然,只如晴天霹雳,叫二女一时难应。
还是纪晓芙当先又上前求道:“求医仙开恩,若能救下六哥,我做牛做马,来报此恩。”
情深意重,叫人动容。
就是胡青牛也眉头一皱,却转头与殷素素道:“侄女,你可看清了,这小子与这峨眉姑娘可关系匪浅。”
说着更是语气狠厉几分,批判道:“这些正道人士,各个都是狼心狗肺之徒,你今天把他救活了,他明日就能负你!”
一通话,直把殷素素也说的面色难看。
她当然知道纪晓芙与殷梨亭的关系,只是前头破屋里头的情况看来,这两人该是分道扬镳才是,怎又如此关系密切?
只是当下实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
再犹豫下去,那殷梨亭真要死的!
便是直又应道:“我不想管这些,只求师叔能救他!”
然殷素素越是如此态度,胡青牛就越是不能救。
只对殷素素喝道:“不成!看你这般,这武当小子我就更不能救!”
言罢,更是朝着殷梨亭大骂:“你这小子迷惑我侄女,死的正是好!”
“赶紧死的远些,别污了我蝴蝶谷的风水!”
这一通大骂,直把殷梨亭气的半死。
真想回应两句,却一口气憋着,怎都开不了口。
正是心头急切,却见纪晓芙猛然起身。
却与胡青牛道:“前辈误会了,我与六…与殷少侠没甚关系。”
说着更是转身,却直勾勾的看着殷梨亭,两行情泪控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着嘴唇,久久不能言。
殷梨亭忽也心有所感,知道这纪晓芙大概要说个啥,眼里迸发的几分焦急,想说个“不”,却怎也说不得。
终于,却见纪晓芙缓缓开口道:“六哥,你我二人那婚约,就算了吧。”
淦!
这是你第二次拿婚约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