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郑军队还在低着头继续推进,已经顾不上身边伤亡的袍泽,终于到了郑军六十步的开火距离,郑军士兵开始了后退式三段击射击,六十步的距离成了北郑军队的天堑,每向前一步都是尸横遍地。
不光是来自燧发枪手的排枪射击,还有新式火枪兵的远程侧翼打击, 尸体的堆叠终于让北郑士兵麻木的神经被刺痛。
他们发出凄厉的哀嚎,丢掉手中的武器掉头就跑。很快便形成了溃败之势,到了这份儿上,郑根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只能灰溜溜地向后溃败,等到脱离战斗之后,郑根一清点所剩兵马, 顿时嚎啕大哭。
从升龙府带出来的一万人马,如今连一半都没有了。这个时候摆在郑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退回升龙府, 将军队的指挥权交还给父亲。
另一条路就是请求父亲召集兵马对郑军进行围剿, 这郑军的五千人马是很厉害,若是出动十倍的兵力,这些郑军能打多少?
思来想去,郑根还是不甘心失败,马上安排人返回亲信返回升龙府向郑柞请求援兵。而郑军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乘势将红河岸边的海阳拿下,做为郑军的临时营地。
在红河上游弋的郑军战船看到河岸上的海阳城升起了明郑大旗,郑经立刻命令战船靠岸与周全斌部会师。
周全斌见到郑经之后便抱怨道:“王上!这收着手打实在是太难受了,若是放开了打,臣保证这北郑的一万人马一个也别想跑。”
郑经拍拍周全斌的肩膀笑道:“我们是来示威的,可不是来结仇的,打得太狠了,那仇可就结大了。”
“就北郑这点儿人马,要臣说,干脆将翁天佑与陈莽部全部调过来,四镇人马差不多就将这北郑灭了。”
“灭了以后呢?”
“灭了之后, 我们就自己接管, 省的看这些鸟人的脸色!”
“若是安南人不愿意承认失败, 私下里处处给我们捣乱,我们的战略目标还能实现吗?”
周全斌恶狠狠地说道:“不服气那就杀到服气,满清就是靠着大杀特杀占了整个中原,满清能行我们也行!”
“邦宪!你说的也是一种方式,不过这个方式的代价太大,满清打进中原多少年了,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完全的统一天下。
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与满清相比,我们拖得时间越长,与满清的差距就越大。寡人现在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不是在安南牵扯我们太多的精力。”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现在咱们怎么办?是向前推进,还是在这里等着?”
“等!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郑柞,郑柞不敢将战事拖延太久,不然南方的阮氏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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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根派回升龙府的亲信见到郑柞之后,原原本本将战事对郑柞讲了一遍, 并且把郑根想要增派人马合围郑军的打算也讲给郑柞。
郑柞稍一琢磨便拒绝了郑根的要求,郑柞打了半辈子的仗,通过郑根亲信的描述, 他就能判断出郑军很明显是手下留情了。
按照描述的战斗,郑根的大军根本就没有伤及郑军分毫,郑军完全可以进行追击杀伤,在追击中的杀伤可比战斗中的杀伤大多了。
凭着这一点当然不能说明郑军并没有想要彻底灭掉自己的想法,不过若是坚持打下去,即使郑军没有得利,最后得利也不是自己。
北方的莫氏与南方的阮氏可都盼着自己倒霉呢,这个时候自己一旦与郑军进行大战,不管输赢,后方都会被这两边偷袭。
不管打与不打,还是要跟郑氏谈一谈。当时那个姓陈的来,自己就不该口气太强硬,这完全划不来。
郑柞在想通了这一点后,立刻下令让郑根带着残兵退回河内休整,然后派人去找郑军接触,试探一下郑军现在是什么条件?
使者名叫丁文佐,地位在北郑非常之高,是郑氏的谋主。丁文佐是儒生,对大明和中原有着很深的亲近感。
他非常理解郑柞的想法,当初郑柞将陈永华打发走,丁文佐就委婉地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北郑应该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谋求最大的利益,而不是把人得罪死。
丁文佐不等郑根返回升龙府便乘着小船顺流而下,寻找郑军的主力,郑军的战船已经遮蔽了红河河道,任何船只都不可能通过郑军的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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