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这老人都操劳了一辈子,到了您和我家老爷子这样的岁数,就该让八方亲友们热热闹闹地给您过个隆重的大寿!”
“如此一来,不仅全了儿女们的孝心,也能让老人面上有光,得到更多人的敬重与祝福不是?”
武启封说话时,始终留意着一旁叶轻舟遍布皱纹的那张面容之上的神情变化,一见对方似乎已被说动了几分,便立即又添了一把柴火。
“否则,像我跟窦老板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若是连自家爹娘的大寿,都不好好操持一番,外人不是觉得我们不孝,定然也会怀疑,是不是家中钱财不够,老太太您说对不对?”
武启封看着对方面上神情变了几变,觉得心中的那点儿算计,算是落了地。
而陪着对方演了这么一会儿戏的叶轻舟,心中暗道:没有鱼饵直钩你也咬,那可就别抱怨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
“武老板,我们家元良原本也是想,十日之后,帮我预定几十桌宴席的!”叶轻舟再度看向一旁的武启封,像是在给自己寻找借口一般,说着极为蹩脚的理由,“只是,醉仙楼最近半个月的宴席,都已经预定满了,我还没想好,选城中哪家酒楼比较好。”
醉仙楼最近半个月的宴席,都预订满了。
武启封自然也知道叶轻舟这句话,不仅是个完美的借口,还能顺便在自己胸口插上一刀。
毕竟,这城中有能力给衙门中巡抚大家的长子娶妻筹办宴席的,自然还是醉仙楼首当其中,就连他们天丰楼也要往后靠上一靠。
这也是为何,武启封对窦元良怨念颇深的原因。
但武启封面上却是依旧装傻,去抓对方话中的重点,“窦老板的醉仙楼,不愧是咱们城中的第一大酒楼,生意就是一顶一的好!想来,窦老板这一年定然赚了不少银子!”
武启封看着叶轻舟被夸得喜笑颜开,便立即趁热打铁,补充道:“正好我们天丰楼,十日之后还有可以预定的宴席。”
“不知道,我们天丰楼,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帮老夫人您与窦老板,分忧解难?”武启封一脸真诚地看着面前故作镇定的老太太。
叶轻舟佯装尴尬一笑,却并不接话。
“老夫人,该不会是……预定酒席这样的事情,您也得回去跟窦老板这个当儿子的,报备、商定一下吧?”武启封立即火上浇油。
“怎么可能!”叶轻舟有意提高了声音,故作高傲地开口,“我是在想……究竟在你们天丰楼中,预定多少桌宴席才好?”
“哦?这样呀?您瞧我这张嘴呀,您可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武启封抬手朝自己嘴巴上,轻轻一拍,“那不知道,老夫人您准备预订多少桌呢?”
“八十桌!”叶轻舟置气一般道。
“好!那我武某,即刻便将预订宴席的字据,给您送来!”武启封言罢,挺着浑圆的肚子,一路小跑地直接出了醉仙楼,仿佛生怕对方会后悔一般。
“这样的人,哪里需要您来费心?”雅间内,窦元良迈步而来,看着叶轻舟略有些倦懒的神情,语气中的责备也带着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