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内扑灭此贼!”
今年,俄木布、龙小虎都才十七岁,甫一独当一面就要面临这个棘手的任务。
不过,既然龙十三将他们放在这里,而不是南阳府腹地,就说明这二人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前面说过,俄木布是黄金家族后裔,袄儿都司小台吉,其跟着大队从袄儿都司越过封冻的黄河迁到山西谷积山时,原本有丁口上万,抵达谷积山时却只剩下四千人左右,可想而知其中的凶险。
何况,沿途都是高原、山地,对于俄木布等人来说,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身板,是无法坚持到谷积山的。
而龙小虎是灵石县人,从小也是在山里长大的,在灵石县城武学进学之时,教授彼等武艺的时常让他们东去绵山爬山,故此也练就了一双铁脚板。
当然了,龙十三让他二人来到南召县驻扎,除了让其镇守一方,监视汝州府的官军外,还有让其训练一支小规模“山地营”的任务。
不过,他二人刚从第八旅将适合进行山地训练的三百人拣拔出来,还只训练了五日,便接到了龙十三的死命令。
令他二人棘手的是,虽然熊耳山中也有民户存在,不过在最近五年被周加礼祸害一遍后,县城三十里范围的山上几乎找不到一户人家。
于是,他们就算想侦查敌情也无从下手。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二人按照龙十三交给他们的法子进行思考。
“小虎,我总觉得其中有古怪”
“我也觉得,我小强旅从山西一路杀到河南,所向披靡,别说山贼了,连官军都避之不及,周加礼区区一股毛贼,有何胆量敢于主动挑衅我等?”
“那你的意思是......”
“若不是这厮丧心病狂,便是受到了有心人的唆使”
“有心人?有能耐唆使他的人不多吧,并且这样的人肯定与我等有深仇大恨才是,嗯,官府肯定算一个,他们巴不得我部不得安宁,这么说周加礼决定接受招安了?还是一个不小的官?”
“有可能,如今整个河南省只有一个总兵,两个副将,靠近南阳府的地方则只有一个副将、一个参将,副将在洛阳城不敢动弹,参将陈永福已经被我等消灭,彼等不敢前来招惹我等,便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
“但问题是我等表面上还是流贼,周加礼是山贼,在外人眼里,那自然是一家了,周加礼为何要与我等过不去,连官军都不敢招惹的事,他周加礼就敢做?”
“难道是金声桓?”
“更不可能了,周加礼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又肆扰我等,怎会接受金声桓的安排?”
“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了一个怪象?”
“哦?”
“南召县以北,五十以外就是鲁山县,熊耳山就在鲁山县与南召县之间绵延,由于周加礼的残暴,这五十里山上的民户几乎绝迹,但却有好几处大型寺院好活得好好的”
“小虎,你的意思是”
“如今随着我部的进入,在当地人眼里算得上兵荒马乱了,哪里还有什么香客去供奉,寺院周围虽然有一些农田,也有僧俗在耕种,但每座寺院都很庞大,僧人众多,没了香客的供奉,光凭那点田地岂能养活那些和尚?”
“我明白了,你认为寺院必定与周加礼有所勾结”
“这倒不一定,距离我等最近的就有两座大型寺院,一座叫做丹霞寺,一座叫做文殊寺,那丹霞寺还好说,离县城不远,也算是处在要道上,但那崇山峻岭之中的文殊寺就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其周围二十里范围几乎荒无人烟,若是在承平时期,骚人墨客、香客前去供奉我倒是相信,但眼下......,再者,其周围田地甚少,前几日我去查看时,看来也荒芜许久了,但寺院里还有至少一百僧人,一个个并无孱弱之象”
“我仔细盘问过他们,彼等倒是知晓周加礼的事情,却说这周加礼虽然残暴,但却笃信鬼神,对于和尚、道士也很尊崇,从不骚扰,有时候抢来的粮食也会给他们送一些”
“虽然如此,周加礼的老巢到底在哪里却不知晓,也是,这熊耳山方圆几百里,其间有无数条小道相通,想要找到他们比登天还难”
“等等”
俄木布虽然是一个蒙古人,但却也是一个佛教徒,虽然他信仰的是藏传佛教,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寺庙的认知。
“你说那些和尚一个个都无孱弱吃不饱之象?”
“正是,有些人还红光满面的......”
“那丹霞寺呢?”
“倒是有些菜色”
俄木布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里泛出了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