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清流县的百姓来说,这一天真是喜从天降的好日子。城里五个最富有的大善人,不约而同地要给穷人们发放钱粮。于是乎,天边刚露出鱼肚白,街上就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看见前面的人领到了一小袋米和十个铜钱,喜滋滋地回家去,后面的人羡慕不已,巴不得队伍快点前进。
“今天这是怎么啦?感觉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一样!”
“是啊!长这么大,头一回遇到这种稀罕事!”
旁边有人笑着说道:“你们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吗?才不是呢!我们这是沾了秦小姐的光!”
“哪位秦小姐?”
“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为何说是沾了她的光?”
“她今天要嫁给县太爷做妾,条件是县太爷必须拿出五千两银子发放给穷苦百姓。县太爷当然不会自己掏腰包,于是就把差事分摊给城里五个最有钱的富人!”
“原来如此!”人们恍然大悟。
“这位秦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可是,她怎么会答应嫁给县太爷?这不是一朵鲜花……”
后面的话,那人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咽回去了。
到了辰时时分,人们果真看到一顶大红花轿从县衙后堂抬出来,后面跟着服装鲜艳、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并且还有官差护送,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向县太爷家别院的方向而去。
花轿里的新娘就是秦月。关于她的美貌,早已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人尽皆知。有人说她是嫦娥下凡,有人说她是西施再世,可是都很纳闷,这样一个仙女,怎么会答应嫁给五十多岁的县太爷?
……
秦月是被逼着答应这门亲事的。
她被捕后,官差没有把她送上公堂,也并非投入大牢,而是带进后衙一个布置得相当雅致的房间里。
不一会儿,就有个媒婆进来了。
“姑娘,老身给您道喜来了!”媒婆满脸堆笑说道。
“我被抓到这里,吉凶未卜,何来之喜?”
“县太爷看上你了,想要纳你为妾,这不就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嘛!”
“纳我为妾?我还有官司未了,县太爷就不怕麻烦缠身?”
“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只要你答应了这桩婚事,连公堂都不用上,县太爷一句话,再深的沟壑也能填平!”
秦月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早在父亲去世前,她就见识过官府翻云覆雨、颠倒黑白的厉害。
“那要是我不答应呢?”
媒婆满脸的笑容顿时大打折扣:“县太爷说了,如若你不答应,就将你和你那个丫环,两人都判为官妓!果真如此,你们这辈子就毁了!”
秦月说:“可我们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谁说了都不算,只有当地最大的官说了才算!”
这句话道出了官场赤裸裸的现实,秦月无从反驳,也无意 反驳。
她问:“要是我答应了,县太爷会明媒正娶吗?”
“当然会!”
“什么时候?”
“明天就是个黄道吉日,姑娘您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秦月无奈地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媒婆眉开眼笑地问:“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我要全城百姓与我同庆!县太爷要是做不到,我宁愿死,也不拜堂!”
……
县太爷家的别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花轿落下后,喜娘急忙跑过来,把新娘搀扶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