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城下之盟,掏光了大宋朝的国库。
江南押解北上的税银,连宫廷开销,百官俸禄都不够。
范纳手中的兵,只有一半属于地方,另外一半,是当初连遣返回家路费都没得到的勤王之师。
现在都属于地方厢军,地方出钱供养,可战乱以后的河北一片狼藉,大户都被金狗抢掠,哪里能收的上税。
“大人,没有士气也要打啊,万一两路金军南下,攻破为了汴梁,我等就是死罪,即便戴罪立功,也没有前途可言,再说,金狗残暴,四处劫掠,见了女人就往上扑,大人岂能忍心百姓受苦!”
“京基繁华之地,怎么能让金狗肆虐,都是蔡京,童贯那六贼害的,大宋朝军政怎么糜烂至此啊!”
范纳这个指挥使虽然是文官,附身权宦以后,却成了武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情,磁州,浚州的厢军不能打,他亲自整编的部分勤王之师还是能用的。
守城他不怕,就担心出城野战。
“此番种贤侄带了多少人来?宗副帅有没有联络河东宋北道总管赵野?”
种彦鸿苦笑,宗泽倒是派人去找了赵野,可是康王这个天下兵马大帅也朝着赵野方向去了。
人家放着统帅的话不听,听你这个副帅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种彦鸿低声把康王从大名府经过,去了济州方向,大名府厢军还派人掘开黄河,被他阻止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的范纳毛骨悚然。
这狗日的杜充疯球了,黄河都敢掘。
以水代兵不是这么打的。
再过几天就是数九寒冬了,黄河河面都要封冻,决堤的河水照样结冰,掘黄河有个屁用。
“宗副帅现在手里有多少兵马?”
范纳终于明白了,军情如火,当务之急是宗泽和自己两军携手,不是逞义气之争的时候。
“济南厢军一万五已经汇合宗副帅了,加上磁州义军两万多,相州也派了两千多人驰援,应该近五万兵!”
从站报上看,不论磁州一战,还是收复邢州恩州,宗泽都打的可圈可点。
三个月前,宗泽这个老头几个月前赴任被金军攻破的磁州只带了十几个老仆随从。
如今居然聚集了五万兵,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谁能想到。
“贤侄,你现在是回济南厢军还是协助我守城?”
“本来想去折家军通报东路军可能分兵几千袭扰,后来知道大人在浚州,就派属下去了,现在我干脆在滑州等候济南府厢军!”
“好,你协助我守城!”
“我还是建议将军派出骑哨通报两州附近村民,把人尽快转移到滑州浚州,一是保全他们的财产,再者可以让这些富户出些钱粮,支助大军抗敌!”
范纳眼睛一亮,顿时觉得种彦鸿此建议甚合心意。
种彦鸿还在继续说。
“官家已经授权宗大人负责擢升部分有功将士,九品,从九品都可以先升后奏,给将士们说清楚,全力击杀金狗,先把官升上去,等着朝廷有了钱,再去讨要俸禄!”
眼前这个小将胸有韬略,不亏出自种家名门。
既然士气萎靡,可以利用城外富庶人家征收抗金军饷,也可以利用宗泽手中的权利,给士兵们开出空头支票。
范纳嘴上没说,心里定计,到滑州一定把此两项建议施行。
说完的种彦鸿看着范纳,知道他心动了,暗自感慨自己三弟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