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车上拿了些地瓜,秦家兄妹俩正一块块陆续的烤着。
“娘,这块烤好了,您先吃。”
秦淮生把最好的一块地瓜递给苏汐云,苏汐云也不推辞,接过来吃掉。
反正地瓜多的是,她们出来的时候不仅拿了许多地瓜,还有其他可以充饥的食物。
不管这次要在外面漂多久,吃的用的总是要多拿一些。
那茅甘只是把他们赶出金榆镇而已,并没有说要逼死他们。
“你们多吃一点,今晚估计会很冷。”
她催促着孩子们多吃,并且让秦淮生抱孩子,让何香先吃。
“我不是很饿,娘,相公,你们先吃吧。”
何香轻轻拍着月月,借着火光看了眼月月安睡着的脸庞,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唉,我只是可怜这孩子,她才不到七个月,咱们怎么漂泊都不要紧。”
他们在镇上买了房子,她原本是非常高兴的,倒不是她嫌贫爱富,她只是觉得镇上有学堂,将来月月可以从小就接受教育,不管男孩女孩,多读点书总没有坏处。
可如今,事发突然,一切发生的太快,竟像做梦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叹啥气!娘已经够头疼得了,别添乱!”
秦淮生轻声教训着何香,却一伸手,把月月抱了过来,冷声道:“娘让你吃你就吃,别推三阻四的,待会吃凉了胃里难受,俺们还得照顾你!”
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粗糙的。
何香早已习惯,并且自从婆婆变好之后秦淮生已经没有再打过她了,这个男人只是不会说软话而已,并不是不会心疼人。
“你在想什么?”
苏汐云看着何香拿着地瓜也不吃,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何香说:“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您是不是有其他的打算?”
她早就看出来了,苏汐云这次答应的也太快了点,让她走她就走,高氏耍赖不走,她居然能直接把她丢在家里不管。
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都被赶出来了,能有什么打算?”秦莲儿一脸不高兴的吃地瓜,味同嚼蜡。
苏汐云看了眼莲儿,笑了笑说:“那个茅甘就是拿钱办事的,他手里一点权利都没有,罗氏摆明了要把我们赶出来,我们这次不走,接着还会有下次,既然早晚要被赶出来,还不如我们自己走,总比受一顿皮肉之苦再被赶出来要好的多。”
说完,何香点点头。
苏汐云接着说:“放心吧,等过几天那两个跟着我们的人就走了。”
秦莲儿问:“为啥?”
苏汐云反问她:“如果我给你一个铜板让你给我办事,你能坚持几天?”
“一个铜板也太少了,一天都坚持不下来,顶多一盏茶。”秦莲儿满脸不屑的表情。
“是啊,茅甘是什么人啊,罗氏把白家的家底全掏空了,也不够茅甘塞牙缝的。”
“哦!我明白了。”
秦莲儿点点头,接着问:“那咱们家的鸡咋办呀?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啥时候走,咱们迟迟回不去,那些鸡不都被饿死了吗?”
她很心疼那些鸡,他们一走,那些鸡不被人抢光,也早都被饿死了。
“没关系,到时候我再去镇上买,顺便买些鸭苗,将来还可以卖烤鸭,你们吃过烤鸭吗?放点酱汁和葱丝,再用薄饼卷起来吃掉,那叫一个香!”
嘶溜~
秦淮生咽了一下口水:“娘,您别说了,我饿的很,地瓜都吃不下去了!”
苏汐云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承诺道:“等咱们回家了,我保证给你们做一只烤鸭尝尝!”
嗖嗖……
忽然起了风,春末的夜风凉丝丝的。
苏汐云缩了缩脖子,看了眼身后的破庙:“要不是月月一进去就哭,咱们倒可以拾掇一下住进去,这种破庙一般都没人来的,等那两个官兵离开之前,咱们在这里住下也不错。”
甚至,他们可以抛弃东廊沟的一切,在这里重新开始,太平盛世,如果没有人为,根本不会有人颠沛流离。
秦淮生看了眼已经睡熟的月月,问:“要不咱再进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