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赵书吏脸瞬间一冷,“魏良臣,你别不知好歹。”
刑房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指责魏良臣,闻讯赶来的几个差役也靠了上来,就等赵书吏发话便将人弄出去。
魏进德见状,吓得赶紧向赵书吏赔罪,说自家小子不懂事,请赵书吏大人大量,别与这小子一般见识。
赵书吏哼了一声,他不恼魏进德一把年纪进去叫人收拾,只恼魏良臣这小子敢不敬他。
想他赵德华任刑房书吏三十年,放眼整个肃宁,哪个敢对他不恭?任你再有头面,和他说话都得低着些。
世人都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似赵书吏这等人,便是肃宁的小鬼握有实权的小鬼。
良臣固然不敢真动手揍赵书吏,但一口气却咽不下,便在那大声质问赵书吏他爹好好的一个人叫打了,县衙就不管了?
“你说,是谁打的你。”
赵书吏沉着脸看着魏进德,牢里的事情,他堂堂刑房书吏如何能不知。只是,这事却没法给魏进德一个交待,因为,这是规矩。
没有人能坏得了规矩,坏了规矩就没有规矩。没了规矩,牢里还不乱上天。
只是,这魏家小三活脱一个愣头青,非揪着这事不放,对方也占着理。赵书吏就是再厌恶,面子上也不得不做个样子。
“没…没人打草民。”
魏进德害怕,根本不敢说。六房的人上上下下都是一身公衣,这公衣看着就叫他慌。
这世上,两种人是他这种小民惹不起的。一是穿公衣的,二是那些油滚刀的地痞。
“爹,你别怕,把打你的人说出来,我相信县衙会给咱们一个公道。”良臣给他爹壮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只要他爹说出打人的凶手,赵书吏再是包庇,总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穿公衣的是叫人怕,可他们也怕人,怕上面的人。
“老三,你别闹了,再闹下去,吃苦头的可就是你大哥了。”魏进德低声让良臣别闹,他的公道就是讨回来又能怎样?可别忘了,老大还在牢里呢。
良臣滞在那里,十分的不甘心,可他爹的说的没错,万一这刑房的人将气撒在大哥身上,他不是间接害了大哥么。
“行了,赶紧回去吧。”
先前收了良臣两枚钱的衙役好心上前拉着良臣和他爹,要他们别再闹了。
赵书吏哼了一声,从边上人手里接过茶壶便要进屋。其他各房的人见了,也都是笑而不语,这种事,他们见的多了。
良臣不肯就这样走,但他爹拦着他,那衙役又低声劝他,说是千万别得罪赵书吏,要不然可要吃大苦。
“走吧!”
见小儿子还不走,魏进德真是急了,不顾后背疼痛,一咬牙拽着良臣就往外拖。
良臣刚想让他爹松手,远处来了一帮人,为首一人穿着青色官袍,脸口绘着一只彪,不是这肃宁县的父母大人又是谁。
县尊显是刚从外面回来,边上跟着主薄还有几个书办,一边走一边不时低声吩咐些什么。
主薄是县里的佐贰官,大明制,地不及二十里不设佐贰官,肃宁全县东西长近百里,自是要设的。
主薄是九品官,穿着绿袍,胸前绘一只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