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恨自己这几日以极端的形式叨扰了倪土的辟谷修炼。
正在此时,大门口外那些整齐划一呼喊的人忽然哀嚎遍地。
还有被人揍得哭爹喊娘的叫喊声。
随后便传来了程政的怒骂声:“混账玩意儿,你们这些蝇营狗苟还真以为俺们老程家的人好欺负啊!胆敢堵在俺家兄弟门口辱骂。问问他们骂了多少次,让他们给我加倍打耳光骂还回去!”
“喏!”
一大批凶悍的家丁,每两人揪住一个刚才骂骂咧咧的专业人士,一个反扭住胳膊,一个拿着竹片儿左右开弓狠狠地抽打。
程政瞧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便转身跨步进了宅院,恰好碰到倪土对着老夫子发牢骚。
程政一皱眉头说道:“俺说兄弟,不就是因为缺钱吗!咱们老程家有的是钱,昨夜阿翁说了俺们赞助王叔一千两纹银,就是为了给俺去练练手。这一下,你也该安心了吧?”
程政边说边朝倪土的屋内走去。
薛三娘早已派人盯着倪土的动静了。
等着他把房门一开,那些人便火速地将热菜热饭热酒给倪土端给屋内。
嗅着菜香酒香,望着满桌子好吃的,程政大大咧咧坐下来,斟酒喝酒,胡吃海塞起来。
薛三娘派人将老夫子搀扶到一间房间里,烧热了土炕,让他好好睡一大觉。
倪土坐在书桌前,捏着毛笔在一叠厚厚的纸卷上写着蝇头小字。
坐在暖炕头上的程政边撕咬着一只鸡腿,边絮絮叨叨:“俺说,兄弟,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是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想当年秦阿翁秦叔宝也是这般境遇。阿翁每每谈及此事,便心有余悸。要知道那些时日,秦伯伯的煎熬不亚于把性命丢在深井里。”
“秦阿翁那次虽然是出公干,也是带了钱财盘缠的。只是,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所有的公用经费,都让樊虎伯伯带走了,一分钱都没给秦阿翁留下。以至于当秦阿翁所住宿的店小二讨要房钱饭前的时候,他闹了个大红脸。”
“好在,还有出门时,秦母给他购买寿衣的四两银子,这次解了燃眉之急。只是这唯一的四两银子出去之后,秦阿翁的身上,就再无分文了。更窘迫的是,潞州的蔡太守由于去祝贺李渊荣归故里, om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己还不知道要继续住多
少时日。”
“无奈之下,秦阿翁琼只能长吁短叹,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今日再不来,到晚我就在这树林中,寻一条没结果的事罢。’等到傍晚又不见樊建威来。乌鸦归宿,喳喳的叫。秦阿翁正在踌躇,猛然想起家中有老母,只得又回来。脚步移徙艰难,一步一叹,直待上灯后,方才进门。”
“看看,要不是秦阿翁还有个老母要侍奉,身无分文的秦阿翁,恐怕就要客死他乡,世上便再没有了英雄盖世的秦阿翁了。每每叙及此处,阿翁总会教导俺们百善孝为先,孝顺的人总会得到老天爷帮助和指示的。若是当时的秦阿翁没有孝顺的牵挂,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不过,秦阿翁命中注定是要遇到贵人的,虽然这个贵人,是两名妇人,但是,这已经是秦阿翁命中的造化了。”
“大汉王朝的韩信生死,都说与两名妇人有关。那家伙曾说‘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同样,秦阿翁也遇到了两名妇人,这两位妇人确实他命中的大贵人,要不是这两名贤明的妇人出现,就算秦阿翁自己不去轻生,恐怕也会饿死街头。”
“第一个妇人,乃是店小二的夫人。虽然秦阿翁所住宿的店家的店小二是一个极势利眼的人,见到秦阿翁有钱,便眉笑眼开,见到秦阿翁无钱落魄,便落井下石。不仅用冷菜冷饭招待,还把那匹青白毛相间的忽雷驳饿着直啃木桩吃,更是把秦阿翁的住处,搬到了四处漏风的小破屋里,害得他染病,几乎要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