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行程,又一日的深夜修整,倪土待在车轿里始终没有出来。
程政几次想进去看看倪土的状态,每次到达旁侧便听到倪土的鼾声。
倪土一人不高兴,整个队伍便也沉寂了不少。
原本后续的日子就这样沉寂而平淡地度过下去,没想到一人的痛哭声彻底改变了这一宁静。
原本正在沉睡的大军,却突然遭遇一人的哀嚎。
火把下的哨兵高声喊喝:“什么人?在此哭诉?惊扰了大军,小心我们放箭!”
倒在地上的人拼尽全力喊道:“我是长安人氏,前往西域经商,不料行至前方数十里地的地方,突遭西突厥人劫掠,人全都被杀了!”
有人持着火把近距离去探查,发现此人浑身是血。
有人禀报了王玄策,王玄策急忙前来,查看一番后便令人打开城门。
有人架着此人来到营帐。
行军疾医急忙前来,给此人诊治病情。
半天功夫,此人才从昏迷中醒来:“救救我!救救我!”
倪土瞧着此人病魔已深,知道是被惊恐的场景吓坏了。
“取一碗鸡血过来!”
倪土持着长箭,将一个咒符放在灯烛上点燃,随后还假装着念念有词,等到火焰快熄灭时,倪土喝一口酒水,一口气喷在火苗上。
“哄!”
那火苗直接窜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吓得那人下意识地动弹一下,但接着昏迷过去。
倪土端起一碗鸡血,直接泼在了那人的脸上。
“啊!”
那人闻到了血腥,立马睁开眼大叫起来。
大叫过后,气喘吁吁一番,冷汗直往外流。
“醒了!醒了!”疾医给那人把脉过后,高兴地笑道。
倪土将剩余的半碗鸡血递给一名士卒:“给后厨送去,把剩下的做成鸡血块儿,炒菜吃。”
那人见了众将军,直接爬起来跪倒,求道:“大将军,救救我等人儿啊,老身在这商路上行走二十余载,哪里不是踏着遍地的骸骨,走出了商贸之路,以往他们只是流窜作案,只是偶尔抢一波东西,杀人也是仅有的一小撮倒霉人。但现在的西突厥人明显是驻扎在一个又一个的关口,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对,不管什么,只要判定来者是大唐人便举起屠刀必杀之。”
程政等将士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他们这是吃了豹子胆了!难道想跟大唐开战吗?”
倪土听闻了冷冷地说道:“我们在过魂谷拿吐蕃人的头颅立威,他们西突厥人这也是在拿我们大唐人立威。”
众人听了纷纷咬牙切齿,喊着嚷着要报仇雪恨。
王玄策却冷静地分析片刻,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设卡拦截?”
“前方三十里地。”
王玄策猛地抬头,察觉到自己的一大失误。
本以为大唐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却没有提高警惕,提前派人在前方探查。
“他们有多少人?”
“其实他们中有西突厥人,也有吐蕃人。”
“什么?你是说吐蕃与西突厥联合起来狙击大唐人?”
那名商人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再也没有把头抬起来。
疾医急忙去探查那人的脉搏,忽然惊叫道:“这人没有了脉搏。”
“让我来!”倪土猜想到了一种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