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的云家当家唤云暮然。
与妻子育有一独子云双。
这云双甚是聪慧,很小就开蒙,跟着云暮然识得不少字。
云暮然资质平庸,数次落第,与功名无缘。
这些年,他只能靠着替人抄书,赚取些许钱财,勉强度日。
他自叹才华有限,无法振兴云家,愧对老祖宗。
便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独子身上。
眼看,这独子到了入学堂的年纪,却突然出了意外。
云暮然生病,云双为其采药,不小心摔断了腿。
这腿摔断了可不是小事。
仔细将养,养好了就算了。
但若是没养好,留下残疾,跛了拐了什么的,就与功名无缘了。
因本朝律法规定,残疾者不可参加科考。
云双这伤势,若是请大夫好好调理,应当无大碍。
问题在于,云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云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默默垂泪。
云双才七岁,但是懂事至极,默默地忍受着痛苦,竟是不吭一声。
反而声音稚气地安慰着母亲:“娘,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云夫人怕自己绷不住,替儿子盖好被子后,便连忙出去了。
她丈夫在厅中,默默地抄着书,脊背佝偻着,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而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云夫人心念一动:“那位姜家娘子又来了,相公,要不你就见一下吧?”
云暮然低垂着头不说话。
“相公,锦书楼是云家祖先留下来的,我知道你是忠孝之人,纵然再苦,也不会动祖宗基业。但是,双儿也是云家的子孙,是云家振兴的希望,若是双儿出了什么事,我们岂不是也对不起云家的列祖列宗?”
“而且,那姜家娘子我看了,为人不错。她说了,锦书楼交到她手上,她不会毁了名声,反而会发扬光大。与其守着锦书楼倒塌,倒不如让它焕发希望。”
在妻子的劝说下,云暮然动摇了,点了点头。
“那就见一面吧。”
云夫人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酸。
她相公在锦书楼这件事上向来执拗,这次为了双儿,真是付出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