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渐渐褪去了白日的燥热。
带着一丝凉意的微风飘进了房间,吹拂着窗边的白纱帘微微摇晃。
离窗边不远的的白色病床上正躺着一个恬静安详沉睡着的少年,看上去年纪约莫十七八。
倾泻而进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如玉般的晶莹温润,如仙般的俊逸出尘。
床上的少年名叫江千夜,就在前天的生日,因为一场车祸被送入医院。
此时,他的身上趴着一个身着白色群裳呼呼睡着的小女孩。
床头边俯着熟睡中仍脸带倦色的成熟女子。
画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有着说不出的唯美动人。
“弟弟……”女子犹如梦呓般喃喃轻语。
搭在一边手肘下的白皙玉手迷迷糊糊地伸出,抓住了他带着些细微伤痕的手,黛眉缓缓的凝在了一起。
细密修长睫毛下沾染着点点晶莹的水珠,仿若是梦见了什么伤心事的模样,令人忍不住为之心生怜惜。
不知过了多久,江千夜有了动静。
“水……”
他的眼睛带着几分沉重意味缓缓打开,苍白的嘴唇也微微开阖,发出带着些干涸的沙哑声。
睁开双眸,眸子里还带着些许迷朦之意,渐渐地各种感觉才归于身体之中。
全身各处充斥着疼痛感,以及身上莫名的沉重感。
“嗯……?”
江千夜艰难的移动了下头和身子,稍微缓解了下身体许久未动的不适应,以及伤口修复时所带来的的酥麻感。
这才发觉身上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似的。
带着疑惑略微抬头瞅了一眼,难道是看错了?
再抬头瞅一眼,收回目光,我一定还没睡醒……
又轻轻抬头瞅了一眼,好的,确认无误是在做梦。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小女孩正趴在自己身上。 “嘶……”
但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并不是做梦。
这小女孩是谁?
姐姐朋友的孩子?
不是吧,以前可从没见过姐姐有年纪这么大的朋友!
又或是哪个病房病人的孩子,偷跑进来恶作剧的?
恶作剧到睡着也是神经够大的,这并不可能。
难不成是鬼嘛?
等等……
想到这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是什么来着?
守护灵?
御灵师?
通灵者?
那只大手是什么……
想要仔细回忆,却怎么也记不清那仿佛梦里所发生的事。
脑海中只得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以及些许生涩的名词。
其中一个印象较深的片段中有一个人,凭空而立在月光之下,白色的衣袍随风猎猎飘舞,翩然若仙。
他仅仅只是缓缓伸出一掌,就将凄冷的月亮给遮蔽住,仿若掌中存在着无尽的黑洞吞噬了整个月亮一般,令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沉寂之中。
接着的另一个画面中,依旧是那道白袍身影。
此时他手持一把散发着凛凛寒意的银色长剑。
虚浮在一座巍峨厚重的大山面前,与其相比,何其渺小。
只见他持起长剑对巨山轻轻一划,巨山自半山处被其拦腰斩断,轰然爆裂开来,碎石灰尘漫天飞舞。
他自滚滚烟尘中飘然离去。
画面一转,他站在云山雾绕的峰顶之上。
仅仅只是看似轻巧的对着天空虚锤一拳,那穹苍宛若玻璃碎裂出了如同蜘蛛网般的道道裂缝。
那份岿然不动,睥睨天下好似仙神般无敌于天下的气势令他忍不住心驰神往。
这个人,好像被称作,御灵师!
最后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片段就是一只白皙如玉完美无瑕的大手。
仿若从天外而来一般通过灰蒙蒙的天空伸进这个世界,一片雾白色的光芒凝聚在玉掌间,接着……消失了……
紧接着一本泛黄的古朴青色小书在光芒之中飘向自己,好像砸中了自己一般。
梦止,就此苏醒。
一个梦罢了,和平常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梦一样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忘了,有什么好在意呢。
江千夜心下暗叹,不再深思,一股子就丢到脑后。
现在该在意的是自己身上这个莫名出现的小女孩,究竟是何来历。
但现在并不方便开口说话,要不等明天再问好了。
而且很晚了吧,姐姐最近一定也很累,又要忙着公司的事又要照顾自己。
念及至此,江千夜转头看着床边玉手搭在自己手上的美丽女子,漆黑幽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她是他的姐姐,江柒月。
江千夜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并抬起,在她乌黑柔顺的秀发上怜爱似的轻抚了下,又缓缓收回,好像很是不舍。
“夜夜……你醒了吗。”
就在江千夜闭上眼睛正打算再去休息时。
他耳边突然传来清甜中又透着些慵懒的稚嫩声。 仿佛春日般沁人心田,冬日里的暖阳般温暖沐浴着他干涸的身躯。
“你是鬼吗?” 江千夜怔了怔,内心翻涌激荡却又故作神色淡然的问道。
用手支撑着缓缓抬起了上半身,带着趴在他胸膛上的女孩坐起。
女孩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眼珠如星辰般闪亮迷人。
清亮的月光照在她那旷世绝俗的俏脸上,映出一些迷朦的色泽。
衬上那双泛着水晶之色的眼眸,更加美丽的如梦如幻。
伴随着身体的移动,女孩才清醒了点,鼓了鼓娇俏的小脸:“我才不是鬼呢!”
江千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
内心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真好似天上落入人间的精灵。
“我是不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