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得手,思无邪竟然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乌延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思无邪的动作竟然比刚才整整快了一倍。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嘴边。可他还没来得及躲避,思无邪的一记重拳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
乌延光的身体向后飞去,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墙上。
思无邪那里肯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骑在乌延光的身上,左右开弓,将双拳轮圆了在乌延光的脸上来回招呼了二十多遍。
他每挥一拳,便大叫一声,仿佛是在给自己打节拍似的。
”说,月桐在哪里?“
”说,月桐在哪里啊?“
可是,无论思无邪如何殴打,乌延光就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终于,思无邪的拳头打得疼了,他停止了下来,死死地盯着乌延光的脸。他双目冒火,恨不得将乌延光的脑子放在火炉中来烤,好找出月桐的下落。
乌延光的脸此刻已经不是脸,眼睛在哪,鼻子在哪,啥啥分不清楚。只剩下血淋淋,肉乎乎,乱糟糟的一团。
思无邪不断地摇晃着乌延光的肩膀,疯狂地叫嚷着:
“说,月桐在哪啊?月桐在哪啊?”
乌延光从碎了八瓣的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说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在……我的……床上啊。”
说着,乌延光将舌头卷起,顶住上牙膛,发出了一个挑逗的”得儿“的声音。
这一个”得儿“的声音,成为了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像是一颗猛火雷般,在思无邪的脑袋中爆炸开来。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冒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将拳头狂风骤雨般地砸向了乌延光的脑袋。他一遍吼叫,一边不断地挥拳,像是一个目睹女儿被害,发了疯的老父亲一般。
只听得一阵阵令人胆寒的闷响,乌延光的脑袋被生生砸入了地下。发臭的血水和脑浆混合在一起,从乌延光脑袋上几十个孔里流了出来。
终于,在砸了一百多拳之后,思无邪停了下来。他低着头,下垂着双臂,一言不发地坐在乌延光的身上。
”无邪,接住这个。“
思无邪回过头,只见花错落扔给他一个小小的针管,里面有一小管蓝色的血液。
思无邪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多宝少女’璐璐可不是白叫的,我跟她说了乌延廷的血祭仪式,她一下子就明白这是血狼堡二十八恶发动血继绽放的一种仪式。只要将管子里的液体注射到他们体内,他们便永远不会再醒来。
说着,花错落拉着乌延康的身体飞到了思无邪身边。他将乌延康的尸体和乌延光并排放放在一起,从袖中也摸出一个蓝色的小管子。
”为了保险起见,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将液体注射到他们身体内。“
思无邪皱了皱眉头,乌延光死了,他固然开心,但是现在月桐下落不明,万一乌延光复活起来,他还有机会逼他说出月桐的下落。
花错落看出了他的犹豫,他扭了扭头,示意了一下那些蜷缩在角落的粟特鹰犬,说道:
”别担心,五妹的下落,一会儿我们再好好逼问他们。“
思无邪点了点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开始吧!“
”嗯,一、“
”二、“
”三!“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响,思无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一只不知哪里飞来的巨手狠狠按进了泥土之中。一张脸被压得剧痛无比,泥土的味道冲入口鼻,他简直要喘不过气。
紧接着,他感觉到右臂被狠狠地踢了一脚,整个手臂仿佛是飞了出去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而那个装着蓝色血液的小管也被粗暴地踩碎,只留下两声清脆的响声。
对手的力量太大了,当那只巨手按住自己的脑袋的一刹那,思无邪觉得好像这个泰山的重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后脑。
思无邪双拳紧握,刚刚想站起身,谁知道那一支巨手第二次抓住了自己的脑袋。它一遍遍地将自己的头不断按进黑暗的泥土之中,如同活埋一般,直到整个脑袋全都没入了土地里。
思无邪昏昏沉沉,只剩下一点意识,他的四肢仍旧不断地挥舞着,想要和敌人决一死战。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按,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王爷。“眼见强援已到,那几个粟特鹰犬重获新生般地匍匐到了右杀王爷的脚下。他们添油加醋地诉说着思无邪和花错落如何阴险狡诈,偷袭小王爷,又是如何卑鄙无耻地将两位小王爷杀害。
”他们出来浪荡了这么久,也该是好好吃一顿教训了。“
右杀王爷抬起头,悲怆地说道。
他一伸手,将背上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布袋扔在了地上。
布袋里面装得便是四哥马致远。他看到思无邪发出的信号,知道出了事情,火急火燎地想去流民街向师父报告,好搬来救兵。
谁知道,右杀王爷早就盯上了他,在一顿穷追猛打之下,他最终还是落入了敌手。
算上早已被乌延光擒获的张水词。
至此,杀胡小队,全军覆灭。
”将那个女人装上马车,和卫公的交易不能停止。天亮之前,这二十件礼物必须运出长安。
“守城的官吏,血狼之眼已经买通,只需要一个车夫便可。剩下的人,抬着这两个废物,跟我走。
“我要亲自去一趟流民街,血狼之爪的交易,我要亲自进行。”
右杀王爷干净利落地布置了一切。
墨云翻滚,遮星蔽月,右杀王爷乌索尔抬起骄傲的头颅,用拳头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道:
“顺便,我要用流民街那些贱民的血,好好洗刷一下康儿和光儿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