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多位考生开始答题之时,徘徊在号房前的监考官都一改之前严肃的面色,变得十分热情,神情还带有一丝讨好之色,当然作为儒学署的先师,他们碍于面子,不会在明面上无底线的讨好。
十几个监考官拢聚在一起,以一位年长者为首,排列整齐,在出口之处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位头戴细纱黑色乌纱帽,圆领青色长袍官衣,腰束革带、佩绶,脚穿黑履靴的中年知县正直走了过来,他面带许些威严,气场十足,还有跟随在其左右的下官、小吏等几十余有公制在身的人。
此乌纱帽非彼乌纱帽,这是一种用细纱织成的官帽,所以上至皇帝下至九品芝麻官都戴这种乌纱帽,细纱做成的乌纱帽略带小孔,颇为轻薄。
这位身穿青袍的知县面色正经,肚子鼓胖,面如中秋之形,又圆又大,这在小说中活脱脱的就是一贪官污吏之相,但是人不可貌相,不知他行为不能轻易断定。
只见青袍知县在一众学官面前停住了脚步,颇为大咧的出声笑着,连忙扶住了跟前拱手行礼的老者,笑声之中透露着一丝正经,颇为尊敬的对着眼前的老者笑道:“先生怎能行此礼,应是晚生给您行礼”。话虽如此说,他可没有做出丝毫行动。
学官老者唸着白须,欣慰、满意的笑道:“唉,老夫年纪虽大了,不比你们这些壮年之人,但行拱手之礼还是受得住的”。
“先生这是当世黄忠,老当益壮,年过七旬了,行动还如此利落,晚生佩服,好生羡慕啊”。
互相客套了一番之后,青袍知县也不做磨叽,他来此自然是有事情的。
于是青袍知县不在再停留,直奔号舍亲自监察一番,有没有其他目的尚且不知。
这位青袍知县显然只理会学官老者一人,不想搭理儒署中的其他人,这些人也没有自讨没趣的上前搭话,而是恭恭敬敬的跟在一旁,瞬间号房之外的道路被近百人堵得水泄不通。
青袍知县身居首位,县丞居右侧,学官老者居左侧,乍一看这些人颇有几分威严,知县带领着一众吏官、学官检查着每一间号舍。
大周朝粮十万石以下的县为上县,知县从六品,六万石以下为中县,知县正七品,三万石以下为下县,知县从七品。
一品至四品官员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九品则穿绿袍,金陵县作为陪都自然是上县,所以青袍知县品阶为从六品,仅比京县长安县差一阶。
周朝上县、中县、下县在县试录取的名额也是不同,上县有五十名、中县三十名、下县则只有少的可怜的二十个名额。
号房外面发现的一切都跟贾凝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发挥超长,将答卷填写完美,如此才能得到知县的欣赏,但是想让如此需要遇见一位清流知县。
刘初堂早已替贾凝打探过这位金陵县知县的人品性格,最后打探的结果就是其人说不上清流,而是有些小贪,而且贪的十分隐蔽,这种知县倒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且没有做过什么残害百姓的事情,政绩也是中规中矩。
因此贾凝可以安心的考试,因为聪明的人定会留几个成绩出色摆在前几个名次充场……显然这个知县是比较聪明的,他不想被人抓了把柄就会小心行事。
过了约一刻多钟,就在贾凝奋笔书写之时,青袍知县也巡查完了一百多间号舍,这一点小路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被小吏扶坐上四抬轿子,在里面休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