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能推测,夫人应该是误食了麝香,但具体的还不确定,尚待验证。”都到了这一刻,大夫也不怕他们接受不了,实话实说,
“而这孩子,我会想法子催产,但能否存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傅恒已然等不及,“原因稍后再追究,若然孩子真的保不住,那只能说我们父子缘浅,但是瑜真一定要保住!催产会不会伤害到她的身子?”
“催产伤身,但若再耽误,胎死腹中,那更伤身!”
“好罢!那赶快,”此时的傅恒已经六神无主,只想瑜真可以少受些痛苦!
大夫不再耽误,当下配了催产药,傅恒一直陪在她身边,扶起她要喂她喝下,瑜真却是担心,
“喝这药,会不会伤到孩子?”
傅恒也不敢保证,“现下管不了那么许多,最重要的是你!若是不喝,孩子也保不住,还会伤你的身,喝下催产,便有一丝期望!”
为了这一丝希望,她只能喝下,稳婆们一直在观察着,一刻钟后,终于有了反应,说是可以生了,遂请其他人都出去!
傅恒本想留下陪她,却被太夫人请走,说他不能待在这儿。不敢耽误,傅恒只得出去,在外头煎熬苦等着,
太夫人暗暗祷告着,希望老天保佑瑜真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傅恒只期望瑜真能平安无事,万莫出什么意外!
他们才成亲,还不到一年,一直在冷战,好日子并未过上几日,老天断不能就此将他们拆散!
彤芸她们皆无心用宴,侯在昭华院中,等着结果,瑜真的哀呼声此起彼伏,听得傅恒心肝俱颤,几次想进去,皆被拦阻!
有哭啼声还是好的,证明她还在,可忽有一瞬,听不到她的声音!傅恒心中一滞,在外慌唤着,“瑜真!瑜真!”
久唤不听应,只听稳婆们在惊呼,“夫人!夫人!……”
心知她是出了事,傅恒一把推开拦他之人,再不顾什么禁忌,冲了进去!但见瑜真的小脸已然白透!闭眸歪在一边,已无声息!
芳落直哭着呼唤,“夫人!夫人!你快醒来,不要吓我啊!夫人……”
“瑜真!”惊魂动魄的傅恒扑过去一把抱住她,抚着她那满是汗水,冰凉的脸,不停的唤着,“瑜真……快醒醒!你快睁开眼啊!你醒醒,我们不生孩子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
隔着屏风的大夫再也坐不住,转了出去,请傅恒让一让,“现在是不得不生了!夫人若是一直晕着,孩子卡在那儿出不来,将会血崩!一尸两命啊!”
此时的傅恒,面临将要失去瑜真的可能,手已止不住颤抖,紧紧抓住她的衣裳,舍不得撒手,忍泪哭求,
“大夫!无论如何,求你救救瑜真,我只要瑜真!”
“下官定会尽力,九爷先将夫人放平,我来为她施针,”说着大夫已翻开药箱,取出针包,傅恒立即起身让位,但见大夫取针刺指,他看着都嫌疼,
十指连心啊!扎第一针时,瑜真无甚反应,大夫又试第二针,她终于皱了皱眉,
“有动静!”焦急的傅恒终于看到了希望,大夫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又扎了第三针,这个时候,她的手指开始轻微的颤动,眼皮也在动,似有苏醒的迹象,傅恒总算有所安慰,赶紧在旁呼唤着她,
“瑜真!瑜真!你快醒过来,睁开眼看看我!不要再睡了好不好,我的木雕马上就完成了,你不是等了很久么?你一定要醒来,才能看到成品!”
唤了许久,她终于悠悠醒转,干裂而泛白的唇,艰难轻启,口中呢喃着,“木雕……木雕……”
“对!你要坚持住!等着看我的木雕!”
“醒了醒了!”稳婆们见状也松了口气,赶紧鼓舞着,“夫人再使力!孩子马上出来了,已经看到头发了!”
人已醒来,大夫随即拔掉了针,傅恒紧握住她的手,为她打气,“坚持住!再使力,很快就好了,孩子出来你就不会再受苦了!”
“嗯!”虽已浑身无力,她还是咬牙坚持着,默默攒了一股儿劲儿,在稳婆的指挥下,紧握着傅恒的手,暗暗使力,
稳婆喜道:“再来一次,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