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瑜真那了悟的目光,玹玥此刻浑然不怕,反正有额娘和太后撑腰,没人会向着她!
明知道太后偏袒玹玥,解释无用,无论她说什么,太后都认为玹玥有理,瑜真干脆不再多说。
将她的沉默当成了心虚,太后厉声呵责,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大殿中格外清晰,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瑜真,你可知错?”
她不知!明明晓得应该服软,她就是做不到,唯唯诺诺的去求饶,那样的态度,连她自己都恶心!腰板挺直的她冷声垂眸,“太后认为臣妇有错,那便是错。”
太后可是宫中最尊贵的女人,除了皇帝,无人敢忤逆她的意思,而瑜真到了她这儿还敢如此放肆!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哀家要的是你认错,给玹玥道歉!”
不管太后如何逼迫,瑜真都还是那句话,“臣妇若愿道歉,昨儿个就道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简直猖狂至极!连哀家的话都敢违逆?来人!”太后正要发落,外头忽有人报,说是皇后娘娘求见。
盛怒的太后不禁冷哼,拨弄着垂悬于身前的翡翠朝珠,嘲讽一笑,“果然是一家人,消息灵通,这么快就赶来相护!”
康亲王妃眉头深蹙,不知太后会否卖皇后一个面子,若是就此放了瑜真,她咽不下这口气!
瑜真不禁猜测,海丰进不来,那会是谁去通知了皇后?难道是傅恒下了朝?可若他已知晓此事,不可能不同行,而今只有皇后一人赶来,八成不是傅恒,究竟是谁呢?
入殿后,皇后先行请安,康亲王妃又带着女儿向皇后请安。一番寒暄之后,众人才落座,太后面露不愈,“皇后来得真巧,可是听谁说了瑜真在哀家这儿做客?”
一直目视前方的皇后这才故作惊讶的看向立在一旁的女人,“瑜真?你也在?”随即弯了唇角,“那可真是巧了!本宫是为了嘉嫔的生辰之事来请示额娘,未料竟会碰见瑜真。”
“来得正好,皇后,你来评评理,看这瑜真究竟该不该罚!”
来龙去脉,鸢儿已然告知于她,皇后虽然清楚,却要装糊涂,又被迫听那玹玥梨花带雨的讲述着另一个情形,
站在她的立场,用她的言辞叙述出来,瑜真似乎的确很可恶,若不是提前听鸢儿说过,只怕皇后也会认为是瑜真自大狂妄呢!
心知肚明的皇后很清楚,哪怕瑜真是对的,自己一旦为她说话,便会被太后数落她偏袒自家人,
是以她只能说句昧心话,“两人皆有过错,为表和气,瑜真该致歉,玹玥也该向她道声见谅。”
“我又没说她,是她自己想当然,我何错之有?该道歉的明明是她,我不光让她道歉,还要还那一耳光!”
昨儿个玹玥已然松口,这会子仗着人多势众,她又立马改口,咬死不承认是在说瑜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哀家让她认错,她都不肯,足见其嚣张跋扈!”太后对这种相貌殊丽的女子一向没什么好感,总认为她们是狐媚子,瑜真又不服从管教,更被太后嫌弃,当即命令她下跪!
玹玥上前一步,得意洋洋,“听到了没,太后让你跪下!太后说的话便是懿旨,你还敢不遵从么?”
既然太后发话,无论错对她都得跪,只是玹玥想看笑话,却是打错了主意,缓缓屈膝向太后下跪时,瑜真心道:
玹玥你等着,我这一跪,必然让你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紧跟着太后又默许玹玥报仇,准她上前,亲自赏瑜真一个耳光!
眼见情势严重,皇后忙着求情,“太后,瑜真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给傅恒的,如今也是三品诰命夫人,因着一件小事而被掌掴,这说不过去啊!”
于太后而言,赐婚算不得什么,即便是三品诰命,也不如一品郡主的身份尊贵,“她对玹玥动手的时候,可曾考虑过玹玥的身份?”
“逝去的孩子是女人心底的痛,玹玥那样说她的孩子,臣妾同为母亲,同样失去了儿子,是以十分体谅瑜真的心情,必是痛极才会失手,并不是故意为之,还请太后见谅,道歉即可,莫要打人。”
皇后言辞恳切,太后不以为意,“哀家问她是否知错,她说话却阴阳怪气,她婆婆让她道歉她也不肯,这样目中无人的女人,实该狠狠教训,不打不长记性!玹玥,尽管打!有哀家给你撑腰!”
“谢太后恩准!”欢喜道了谢,玹玥笑眯眯上前,“瑜真,现在晓得什么叫人外有人了么?到了太后这儿,你怎么不横了?还不是乖乖下跪任人打?”
啰嗦的女人当真令人心烦,瑜真心想着,回去后可要控制些自己,不能对傅恒太啰嗦,免得他无法忍受,从容如她,浑然不惧,催促道:
“要动手就快些,叽叽歪歪的,当心没机会!”
“哼!死鸭子嘴硬!”玹玥正要动手,忽闻殿外太监一声震慑人心的高呼,“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