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算过去了,你千万莫自责,莫忘了自己是有身孕的人,过度伤怀,对身子不好,也影响咱们的孩子啊!看开些才是。
菱萝的事,的确是我惹的祸端,错也就这一回,你且放心,往后再不会有什么女人跟我有牵扯,再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就原谅我这一次罢!
也换一种心态,放过自己。你若执拗,折磨的可不止是你,也是在剜我的心!”
其实彤芸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很渴望改变这种软弱的性格,迎上萨喇善那真挚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不喜欢一个人,当然也就不在乎,她这样逼迫他,并不明智,只会讨人嫌,
想到这一点,她也就释然了,提醒自己就此放下,不再为难他,也放过自己,菱萝走了,她无可奈何,只能帮她照顾好恒秀,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待到约定的这天,萨喇善上朝之前就嘱咐彤芸好好装扮,等他下朝回府后直接带她出门。
去往西郊的路正好要路过萨喇善的府邸,他便在此等候傅恒的马车到来,而瑜真还要先去接梁蕊,梁蕊想让大嫂同行,桃枝心如明镜,毕竟她与傅恒曾有婚约,虽然现今已各自成婚,但还是能避则避,
有事说事,游玩的话,她还是不掺和的好,免得瑜真不快,或者梁桥胡猜,便以梁桥不在家,她要给婆婆做饭为由给拒绝了。
既是如此,梁蕊也不再勉强,独自随九夫人上了马车。
头一回坐上傅九爷的马车,梁蕊才晓得,原来马车还可以如此奢华!车中真如小屋子一般,茶果点心一应俱全,放杯盏的所在也是特制,即便马车有晃动,也不会倾洒到人身上,连座椅上铺的,都是珍贵的牛皮席,冬暖夏凉,柔软舒适。
车中瑞兽铜炉内还燃着香,马车行驶时,香风阵阵,过惯了清苦日子,梁蕊并不觉得哪里不好,可最近时常与九夫人接触,九夫人大方地赠她许多上等衣料,珍贵首饰,加之梁瑶峰家送来的六大箱聘礼,她才渐渐了解,
原来女人还可以这般,精致得装扮自己,今日便是瑜真特意给她挑的首饰衣裳,芳落手巧,为她挽的垂挂髻,别上荷叶珠玉扇子钗,耳悬碧玉葫芦坠,瞧着镜中柔美的面孔,瑜真由衷笑赞,
“谁说你大大咧咧?这么一打扮,可谓是俏丽灵动,明艳照人呢!”
梁蕊心下顿虚,众所周知,瑜真才是美名在外,谁在她面前称美,岂不是自不量力?“夫人万莫夸我,我就是一个农家女,跟美不沾边儿,可折煞我了!”
“都美!”芳落笑道:“我家夫人是华美若牡丹,梁姑娘是明艳可人若海棠!”
才状成这样时,梁蕊还不习惯,以往她都是随意挽个小云髻,带朵绢花,或者一根银簪,梳两个辫子便罢,从未像芳落这般精细的摆置过自己的长发,
虽然有些不适,但似乎真的自信了许多,穿着好衣服,下意识也会规矩仔细一些,生怕挂坏,唇间擦了胭脂,她再不敢笑得太剧烈,怕胭脂沾到齿间,梁蕊这才明白,原来淑女都是这般塑造来的,不容易啊!
到得西郊之后,众人下了马车,梁瑶峰早到了半个时辰,他等人,总比人等他要好。
瞧见梁蕊与他表姐说说笑笑,迎面走来的那一刻,梁瑶峰有一瞬的惊艳,再三确认,才能肯定,那的确是梁蕊。妆容淑丽,但眉眼依旧张扬,与初见她那回一样无惧无畏,毫不羞怯。
彤芸并不认识梁蕊,也是听九嫂说起,才晓得真正的尔舒,也就是现在的桃枝,嫁给了梁蕊的大哥,九嫂看中了这个飒爽的小姑娘,才为她做了媒。
女人的婚事,大都是不由己的,但即便是指婚或是媒妁之言,也会有不同的结果,有人平平淡淡将就一辈子,有人相见恨晚恩爱一辈子,也有人脾性不合,吵闹一辈子,
彤芸心想:九嫂与九哥就是相见恨晚,她与萨喇善是平平淡淡,也不晓得这梁蕊会是哪一种,谁都猜不透,只有成了亲,相处之后才会明白,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对的那个人。
其实对或错,都不重要了,因为没得选择。就像她和萨喇善,若要问他对她哪里不好,似乎也没有,但面对他时,她总是没有那种甜蜜的感觉,
哪怕他对她温柔关怀,她也总觉得不长久,潜意识里认为他喜欢魅惑的女子,而她不是那种人,也不会撒娇,她便时常忧心忡忡,认为自己收不住他的心。
大约也是他的性格太自我,才会令她生不出安稳感,明明他就在她身边,她还是会觉得抓不住他一般。一丝畏惧,始终萦绕在她心间。
正胡思乱想时,肩膀被人一揽,抬眸就迎上萨喇善望向他的笑容,看似温暖,却照不亮她的心,她只能勉强回之一笑,与众人同游,
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彤芸只盼着,孩子出生之后,这种情况能改善一些,自己的心能明媚一些,不要那么压抑。
而瑜真,平日里都觉得挺幸福,可一看到有孕之人,她就不由自主的羡慕,又会想起自己的困境,究竟要到何时,她才能怀个一男半女,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