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桃枝便去找婆婆,与她说了如今的情形,让她装作不知情,帮忙瞒着梁桥。
梁大娘一心想抱孙子,也不晓得桃枝的身子有多虚弱,只以为她已经养好,便答应了。眼看大嫂很想保住这个孩子,梁蕊也不好拆台,可是大哥终究是孩子的父亲,桃枝的丈夫啊!这样瞒着,不晓得大哥到时候会不会怪罪?
为难的梁蕊也没个主意,想去富察府找九夫人,到了大门口请守卫通报时,才知九夫人已然搬去别院。问清楚别院所在,梁蕊又匆匆赶去瑜瑾苑,终于见得九夫人。
得知她小产,梁蕊甚感惋惜,“这才一个月,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唉!我大嫂也有了身孕呢!只是她与大哥意见相左,还让我帮她瞒着,我也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该不该帮她隐瞒。”
听她说起今日发生之事,瑜真顿悟,“你是害怕,万一桃枝将来出了什么事,你大哥会怪罪于你?”
“嗯!”点了点头,梁蕊心中没谱儿,就想询问她的意见,“九夫人,您觉得我该如何啊?要不要告诉大哥?说了怕大嫂怪我,不说又怕大哥日后怪我。”
才失去孩子的瑜真对此颇有感悟,“孩子是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部分,一个女人,即便不爱自己的丈夫,她也需要一个孩子来站稳脚根,巩固自己的地位,若然她爱,更希望为他生个孩子,
一是希望拥有属于两个人的孩子,二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因为孩子一事而无法与母亲交代。我和桃枝的情况很相似,是以我很理解她的感受,哪怕她身子不好,难得有孕,她也希望能留下这个孩子,延续梁家的香火,如此她才能心安。
说句不当说的话,哪怕她为了生这个孩子而失去性命,她都心甘情愿,但若让她一直平平安安,却始终没有一男半女,她会一辈子煎熬,认为愧对你大哥。”
此时的梁蕊尚不能明白子嗣对女人的重要性,但九夫人都这么说了,可想而知,大嫂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只是她的身子,不宜有孕,我也怕她出什么意外,我哥那么喜欢她,若然得了孩子失去她,怕是余生也难过!”
“这个谁也说不准,能否顺利诞下孩子,母子平安,全靠天意,她若执意留下,便得冒险。”想了想,瑜真又道:
“依我之见,还是让她跟你哥坦白罢!说清楚,由两人共同做决定,也好有个准备,再有就是,我会让贺大夫过去瞧瞧,看她的状况究竟如何。”
九夫人如此上心,梁蕊心下感激,只等着贺大夫去诊断,结果竟无退路,只因贺大夫说,以她目前的状况,打掉孩子也是伤身,只能怀着,尽量将养着。
闻听此言,桃枝反倒释然,终于不再胆怯,拿这话告诉梁桥,梁桥亲自问了大夫,实在无法,只能留下这个孩子,但愿老天保佑,她能平安孕子。
因着尚在小月子中,瑜真不方便去梁家探望桃枝,为表关怀,着人送了补品过去,让她好生调理。
又过了几日,月子终满,答应了妹妹的承诺也得兑现,瑜真随即带着瑢真去街市上闲逛,瑢真甚少出府,一到街市上,看什么都觉新鲜稀奇,左逛右瞧,停不下来。
记起大姐琏真生辰将至,瑜真便拐去了宝和斋,想挑件珍品作贺礼。掌柜的虽不认识她,但一瞧见她颈间戴着的碧玺塔链,便知她绝非普通贵妇,夫家必是高官。当下好生招待,命人上了碧螺春,又呈出几样宝贝,供她挑选。
正阳绿的翡翠双鱼坠、十二颗蜜蜡串珠、达摩绿松石,皆是上品,瑢真不懂这些,只顾吃着掌柜的奉上的茶点,瑜真和芳落在那边细细挑着,忽闻身后有一道女声响起,
“掌柜的,前两日我要的蜜蜡坠儿,你可给寻来了?”
闻声,掌柜笑应着招呼,“来了来了!有货呢!寻了好几样蜜蜡,郡主稍候,立马给您观看!”
郡主?声音有些耳熟,瑜真回头一瞧,不由嗤笑,她也配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