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琪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所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和其他情绪。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如今已是结丹境大圆满，不出一月，定能突破。云锦书院招生在即，我会通过考试，成为新的书院先生。”
说罢，赵雯琪转身快步走出了云霄殿。
赵崇云眼神黯淡地看着赵雯琪离开，没有说出一句话挽留。
“有些东西，我不太能说，也不好解释，当年的一切，若是说错在我，确实也是如此。”赵崇云深深叹了口气，忽然对许天明出声道，“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许天明有些奇怪。
‘赵师妹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我去安慰？’
“那晚辈便告辞了。”
许天明其实也不喜欢和赵崇云呆在一起，说完后便离开了紫霄殿，回到本末峰找了一圈，发现赵雯琪躲在了后山的树林里，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抱着双腿，面色看似平静，但许天明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就像是一个失去了魂魄的躯壳。
赵雯琪听到脚踩碎叶的声音，知道是许天明来了，她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十年前我原以为长大后能见到母亲，听闻她是玉蟾宫的仙子，常常和小伙伴吹嘘自己有一位多么厉害的母亲。但他们都笑我，说我母亲不要我，说我是个没娘疼，没娘爱的可怜虫。”
“我不服，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娘才不愿意见我。我开始刻苦修炼，并把一切都规划好，从寒潭炼体，到十岁筑基，十五岁结丹，再到甲级考核，万宁洞天，最后便是进入书院......我天赋很好，一切如鱼得水。”
“我以为一切都很顺利，过不了多久我娘就会来见我，夸我很优秀。直到我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编造的谎言。我娘是魔教中人，而且早就死了。我努力了这么久，终究全是白费功夫。”
“师兄你知道吗？”赵雯琪的声音又温柔了下来，她掏出那个已经破碎的吊坠，捧在手心里，“我不在乎我母亲是不是魔教的人，从她十六年来给我留的每一封信，还有这个吊坠来看，我知道她很爱我。”
许天明是第一次看到赵雯琪哭，她的泪水像是涟漪一样落个不停，扑簌地掉在落叶堆里。
只有这个时候，赵雯琪看起来才像个十六岁的少女，卸去了稳重成熟的伪装。
许天明酝酿了一下说辞，上前安慰道。
“......赵师妹，我师父常和我说，人要往前看。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也会在天上看着我。我想你娘应该也一样，希望你健康快乐的长大吧。”
说的这话还真挺有效果，赵雯琪停止了抽泣，站起身来，用依然澄澈的双眼看着许天明。
然后她扑到许天明怀里又放声大哭起来。
‘得，哭完了应该就歇了。’
许天明站在山水树林，等女孩的悲伤被风吹散。
......
随后一段日子里。
天衍宗为柳金灵、沈雍等人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许多男弟子围着柳金灵的墓碑哭得泣不成声。
看到这一幕，许天明心想若是这些人知道柳金灵的真面目，会不会连夜扛着行李离开天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