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久经历练的老弓匠,也未必能够像他们总结的这般透彻吧?”
张先生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从黄帝时,我的祖先挥便开始从事弓箭制作。
我的家族世代承袭弓箭的制作,至今已经有千年的历史。
因为受到祖先荫蔽,所以我才能在外小有名声。
因此,每年来找我学习制作弓箭的匠人多不胜数,其中经常会混入一些狂妄自大的小人。
这些小人里有不少都曾对我说过,他们发现了新的制弓技艺。
然而,每次让他们上手制作时,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出错。
所以,我今天才会对你们产生怀疑。
但你们刚才的这两段话,已经足以打消我的顾虑了。”
说完,张先生起身向宰予和子贡各自一拜。
“刚才把您二位当做小人,还请恕我方才无礼。”
宰予连忙俯身回礼:“张先生哪里的话,您制作弓箭就像我们学习六艺一样,事关重大岂能等闲视之呢?”
子贡亦是俯身回礼:“严谨的态度,正是您受到大家尊重的原因啊!”
两个马屁精把老头拍的乐呵呵的,心情好了,老头自然也愿意帮忙。
张先生说道:“但我总归是做错了事。既然是我做得不对,那就应该给予你们一些补偿。
这样吧,这一次替你们打造长弓,我就只收你们一半的工钱吧。两把弓,我只收一把弓的钱。”
听到这里,宰予赶忙抢先答道:“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就只能收下那把免费的长弓了。”
“嗯?”子贡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他转过头一想,马上发觉不对劲了。
宰予那把如果免费了,那他那把不还是全款吗?
嘿!子我这小子!平时和夫子抬杠的时候,一副不开窍的样子,真遇到该明白的时候,他明白的比谁都快!
闹了半天,他是苍蝇采蜜——搁这儿装蜂(疯)呢!
子贡狠狠地瞪了宰予一眼,正想发作。
但宰予可不给他机会,他连忙从袖子里抽出图纸递给了张先生。
“先生您请看,这就是我说的那款新式弓箭。”
张先生望着宰予手中的纸张,惊奇道:“这是什么东西,从前倒是不曾见过。”
宰予笑嘻嘻道:“这是纸张,您如果喜欢,回头我可以私下里送您一些,就当是您帮忙制作长弓的谢礼了。”
张先生和颜悦色的接过图纸,嘴里还道着谢:“那就麻烦你了。”
宰予笑呵呵地,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哪里哪里,一点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您喜欢就好。”
子贡听了,差点气的蹦起来。
的确,对宰予来说,纸的确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因为做纸的材料和人工,都是他花的钱啊!
寡廉鲜耻,岂为人哉?
他正准备把宰予拖到无人之处将他痛骂一顿,谁知,忽然发现一旁看图纸的张先生表情风云变幻。
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转瞬就成了乌云密布的梅雨季。
张先生拿着图纸的手微微颤抖,随后抬头望着宰予和子贡:“你们,你们怎么能乱改一通呢!”
他指着宰予绘制的复合弓插图,激动的吐沫星子四溅。
“你们刚才不还说了,弓箭六材:干、角、筋、胶、丝、漆吗?可你看看这图纸上,都让你改成什么了?”
也不怪张先生这么激动,他干了一辈子的弓匠,做了无数的长弓,虽然偶有创新之举,但总归是些小的变动。
但宰予给他的图纸上,各种新式名词花样百出。
像是上滑轮、下滑轮、瞄准器之类的还算正常,但类似阿尔法减震器这种东西,老先生就实在无法理解了。
张先生气的大骂:“这个阿尔法到底是谁?乱改制作工艺还不算,竟然还有脸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他难道以为自己是类似我的先祖张挥那样的先圣吗?竟然还胆敢在前署名!”
宰予早料到这么大的变动可能会引起传统弓匠的抵触心理,但他依然没想到张先生的反应居然会如此激烈。
望着气的满脸通红的张先生,宰予忍不住把藏在袖子里的榴弹**画向后藏了藏。
幸亏我比较谨慎,没把榴弹炮先拿出来。
要不然张先生非得气的当场抽过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