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父母欣慰,给子女荣耀。
在座众人平时厮混嬉闹,偶尔飞扬跋扈,还真没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对前者或多或少有些感触,可后者,似乎距他们太遥远,诧异凝视好哥们儿杨晨。
杨晨没做解释,只是笑,淡淡笑容极好掩饰心绪波动,七岁时,父母下岗,拿出微薄下岗补贴金又东拼西凑借些钱,开了家小馆子,万事开头难可恶说法的应验和债主轮番登门刁难使整个家庭陷入困境,从那时他彻底明白什么叫穷,这令人望而生畏的字眼伴随他走过小学六年。
那段岁月中的很多事历历在目。
小学二年级夏令营,同学老师拿出自带的丰盛零食喝着易拉罐碳酸饮料,他吃的则是从家带来的煮鸡蛋、榨菜馒头,带队老师和颜悦色把零食分他一半,送上易拉罐饮料时,周围孩子望向他的眼神大多充满鄙夷,终究是孩子的他无论再如何豁达坚韧,还是低下高傲头颅,类似的事例多不胜数。
他的童年记忆沉淀太多苦涩艰辛。
他清楚这种苦涩艰辛衍生的滋味多么不好消受,所以要给子女荣耀。
“说这些干嘛,来兄弟们,咱一起干一个,祝贺杨子考入一中,愿咱们做一辈子的兄弟。”感觉气氛有点闷的郝勇率先举杯,十几个少年陆续高举倒满啤酒的玻璃杯,站直身子仰着头,激情四溢喝下这杯酒,为他们的初中时代画上略显张扬的句号。
晚饭吃到九点多,这帮带着酒气的少年转移阵地,直奔新丰市区内平民夜店最集中的一条街,涌入一家灯箱招牌陈旧的KTV,中包168元,不但可以唱到凌晨一点,还赠送果盘,相当实惠。
也许酒精作祟,也许初中毕业了真的倍感轻松,杨晨这帮人迅速进入状态,争抢着麦克风嘶吼自己拿手的歌,气氛热烈,包房灯光昏暗,杨晨坐角落里边磕瓜子边听兄弟们唱,不停闪烁的光亮把这厮颇有金城武味道的俊脸渲染的迷离而深沉,不像个十七岁的大孩子。
“杨子,装深沉呢?”唱了首周杰伦新歌的李锋笑嘻嘻挨杨晨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拔支烟递向杨晨。
杨晨不假思索摆手,父亲的前车之鉴使十七岁的他切身体会烟伤身酒乱性的说法,酒适当沾沾,烟绝不碰。
李锋无奈发笑,自己点燃烟,环视包房十几号雄性牲口,遗憾道:“今晚缺几个漂亮女生,气氛差了点。”
杨晨点头微笑,这也算他们这小圈子的遗憾吧,平时光顾着打架、踢球、玩电脑游戏,对谈情说爱不怎么上心,虽说A片曾刺激他们浮想联翩,琢磨如何高举谈恋爱的幌子亲自找机会实践A片中的经典动作,诸如老汉推车、观音坐莲,不过十六七岁女生们的过度矜持以及老师家长的严防死守搞得他们束手束脚,没啥收获。
初中时代大概并非恋爱的花季。
标准单身处男的杨晨如此安慰自己。
郝勇、孙宇、王晓飞打断聊天中的杨晨李锋,强拉两人合唱《兄弟》,略显稚嫩的歌声将包房内的气氛推向高潮,凌晨一点他们意犹未尽离开KTV,不知谁嚷嚷去网吧通宵打CS,众人齐声说好,杀向李锋家开的网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杨晨才骑车回家,朝阳照耀下,他英俊面庞略显疲惫,看样子累了,玩游戏绝非纯粹的享受,中国数以千万计游戏玩家,仅寥寥数人屹立巅峰,其中固然有天赋因数的制约,更重要是少有人经受得住每天十六个小时且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与专研,玩游戏玩到这程度早已谈不上享受,而是痛苦。
每个巅峰人物耀眼光环背后总隐藏令普通人咋舌的艰辛经历。
兄弟们眼中样样精通的杨晨同样如此,他背地里付出的比别人多太多,骑车进入自家小饭馆所在的街道,旧城区文庙街,棚户区老旧楼房沿街林立、小商小贩小混子扎堆儿,这儿的时间仿佛仍定格上世纪九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