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朱由检也率领着满桂、赵率教、戚美凤、李崇瑶等人,以及麾下的一万明军,急速向宁远进军。
朱由检最怕的就是后金军攻城太急,宁远坚持不住。直到他望见城头仍然高高飘扬的明军旗帜,才算放下心来。
赵率教为人心思细密,忙对朱由检道:“殿下,这一路上末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照建虏过去的作战方式,他们明明已经知道我军来援救宁远,早派大军来阻击了。怎么咱们已经望见宁远的城墙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恐怕鞑子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可不防!”
满桂虽然性情粗鲁,于作战却是极有经验,略一思索便道:“鞑子大概是不愿意腹背受敌,故意要放咱们进城。”
“如今咱们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朱由检苦笑道,“二位将军的军中都没有携带军粮吧?如果不进城,难道在城外饿着?既然鞑子好心好意让咱们进城休息,咱们就领他这个情!反正咱们手中有几十门佛郎机炮,又有孙大人调教,鞑子再敢攻城,定要让他们好好地爽一下!”
这一路之上,明军果然没有受到什么袭扰。宁远的守军见援军赶到,自然也是士气大振,忙打开南门,将这万余人放进城中。
朱由检刚进城,袁崇焕就率领着祖大寿、何可纲、朱梅等主要将领前来迎接。
原来袁崇焕已经知道觉华岛被后金屠灭,一是对自己的麻痹大意羞愧难当,二也是怕朱由检和李崇瑶一起搭进去。此时见朱由检平安回城,袁崇焕激动得热泪盈眶,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朱由检心想,袁崇焕作为宁远主将,只知坚守宁远,却对后金突袭觉华岛估计不足。此战惨败,他自然负有一定责任。但女真人进兵神速,宁远的兵力守城尚嫌不足,若全怪袁崇焕,似乎也有失公允。
更重要的是,此时宁远仍被后金大军团团包围,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再说他也没有权力撤袁崇焕的职。因此只好劝慰几句,率众人一齐赶赴鼓楼,布置下一阶段的城防。
由于满桂和赵率教的到来,在兵力上守军几乎翻了一倍,这一点倒是令人欣慰。袁崇焕重新做出部署,命满桂守东门,左辅守西门,祖大寿守南门,朱梅仍守北门。而何可纲、吴三桂等将领,则统由袁崇焕指挥,居中策应。
至于戚美凤的戚家军和李崇瑶的关宁铁骑,因为损耗甚巨,袁崇焕本不打算分派任务。戚美凤却道:“末将军中还有几十门佛郎机炮,制造工艺特殊,恐别军士卒襙作不熟,还是末将率军亲自使用为好。况且还有孙大人相助。”
袁崇焕这才注意到朱由检身后的孙元化,惊喜地叫道:“初阳兄(孙元化字初阳),你怎么也来了?”
“元素兄(袁崇焕字元素),你刚刚进京,尚且能主动赶赴前线杀敌;学生久居兵部,岂不汗颜?故此步了元素兄的后尘,还望兄台不要嫌弃。”孙元化微笑着说道。
原来他们二人都是兵部职方司的主事,算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了。此时在宁远相见,自然是十分亲切。袁崇焕笑着对朱由检道:“殿下,孙大人是个天主教徒,您经常提起的洋和尚汤若望,就是他的老师!”
朱由检不由得大喜过望。孙元化是不是天主教徒,这个他可没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既然孙元化是汤若望的高徒,又自称懂西洋炮,那必是所言不虚了!只要能帮助明军用好火炮,守住宁远,别说信上帝,就是信猪八戒,朱由检也照单全收!
他当即问道:“孙大人,能否教本王开炮?”
孙元化忙恭谨地道:“襙炮乃危险之事,殿下千金之躯,又何必亲自动手?”
“不不不,本王就好这一口!”朱由检心想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不会使刀枪剑戟,也就罢了;若连枪炮都不会开,那可真给自己那个时代丢人了!
“既如此,请殿下到城头试射佛郎机炮!”孙元化也被朱由检这种身先士卒的精神打动,当即慨然应允。
来至北城楼,朱由检见戚家军的佛郎机炮已经抬了上来,喜滋滋地刚要上前,孙元化却微笑着拦住他道:“殿下先不要着急,您可知何为射击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