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仍举着枪不依不饶地道:“末将若是放下枪,将军岂不要把末将等碎尸万段?”
“不会,不会不会!”左良玉连声道,“本将军刚才只不过和你们开个小小的玩笑,你看把你们给吓的!你是怕本将军言而无信?也罢,你们都给我退下!”
说着他便斥退亲兵,又对朱由检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军中无戏言。”朱由检只是把枪口稍稍低了些,却并未彻底放下,冷冷地道,“将军却说是开玩笑,这让末将如何敢相信?”
左良玉让朱由检迫得无法,只得赌誓发愿道:“刚才确是本将军欠考虑。不过你们以下犯上,也是大罪,咱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本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话岂能不算数?若有半字虚假,本将军就是乌龟王八蛋!”
朱由检其实心知肚明,对于左良玉这样的军阀来说,赌誓就和放屁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城中还有数万官军。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就算可以杀死左良玉,可自己这几十人也就彻底完蛋了。
因此还是要给左良玉一个台阶下。而且他那支燧发手枪已经击发了一次,再要击发就必须装弹了。左良玉是不知道,所以自己才能虚张声势。如果时间久了被他看穿,局势就更加危险了。
于是朱由检便缓缓放下枪口,一字一句地道:“那末将就信将军这一次!但末将这支枪可以随时击发,还请将军小心在意!”
左良玉虽然强悍无比,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刚才那雷霆般的一击,已经把他吓得真魂出窍了。听说这支枪还能继续击发,左良玉也不敢造次,只得装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尤俭,你们刚才很辛苦,就不要在此驻守了,还是回城中本将军的帅府饮宴吧。”
“末将只知为朝廷效力!”朱由检**地道,“除非流贼撤围,否则末将等绝不下城!”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把!”左良玉悻悻地道,其实在他心里,也早就不敢让朱由检继续当亲兵了。
二人正在城头僵持着,知府朱大典去而复返,匆匆登上城楼。他倒没留意城头的紧张气氛,只是急急地对左良玉道:“左将军,你不是要军饷和抚恤银么?本官给你找了个出钱的人来!”
左良玉也就坡下驴,不再理会朱由检等人,而是转向朱大典道:“哦?却不知是何人?”
“福王!”朱大典兴奋地道,“只要福王率先捐银,其他大户就不敢死攥着银子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