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雷一听这话,后心就渗出一层冷汗。
设局坑人这种事儿,他也没少干,虽然不知道王有才到底想干嘛,可联想到施星宇前两天差点就把王有才扔进坑里,王有才这么做是想干嘛,还用问么?
可以他这点能耐,坑乡长,那不是找死吗?
他面露难色:“王哥,把他请来好办,可要是使诈,他翻脸了怎么办?”
“我就怕他不翻脸!”王有才声音阴冷,却响亮至极,听得孙雷一震,听得田启发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自从田启发他老子在财务总结会上替王有才说了话,田家现在算是彻底绑在了王有才这条船上,虽然当时田闻没起到什么作用,却也已经成了施星宇的眼中钉。
如今,不扳倒施星宇,田闻在乡里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何况,施星宇要是不来,田闻这会说不准已经是乡长了,这夺位之仇,田闻可没忘了。
正因为这样,田家才毫不犹豫的站到了王有才这边,即便明知帮着王有才坑乡长,一个不好就会把田家陷进去,他们也没得选。
“怎么,你小子不敢?”田启发冷冷的问他。
“没,没,王哥和田哥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孙雷一咬牙,干脆也答应下来。
他想的也很明白,他今个要是不答应,回头这两个人就会联手先对付他孙家,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就算他想两不相帮都不行,这个圈子里,没有人能真正脚踩两只船还屹立不倒。
王有才这才笑了:“好样的,孙雷,甭管这件事成不成,我记着你这个人情。”
孙雷收下了王有才的二十万,他知道,要是不收这个钱,王有才和田启发都不会信任他,但他也不敢真就把这二十万当成是自己的。
出了饭店,他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去,通知看场子的人,停业装修。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红棍帮的小痞子齐齐出动,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牌匾、桌椅、鲜花和服务员一应俱全,好在他这个场子原本就是针对那些坐机关的干部开的,套间里外三进,够大,装修也还说得过去,如今虽然还谈不上够档次,但至少也有了几分茶楼的样子。
趁着场子改头换面的工夫,孙雷亲自去找孙长喜谈了谈,很快就出来了。
他办事继承了他老子的风格,说干就干,当天下午政府机关还没下班,他的名片就送到了施星宇的桌上,施星宇初到迎春乡,正是“大开香堂广收门徒”的时候,来拜访他的人,他大多都会见一见,得知孙长喜的大儿子来见,他还是很高兴的。
与王有才的第一次争锋以败北告终,他很仔细的总结了一下教训,最终还是归结到了根基不稳,情况不熟,下手太过仓促上。
所以,听秘书说孙长喜的儿子来见他,他当然高兴的很。不管咋说,党政办那也是机关里的重要部门,要是能把孙长喜拉进门下,那他的根基就稳当了几分。
孙雷并不是空着手来的,拿网兜装了个茶壶,几个茶杯,拎着就进了乡长办公室。
乡长办公室是甄广平在的时候装修的,简单清雅,墙上两幅字画,一套仿古的办公桌椅,仿皮沙发、枣木文件柜,旁边放着个养金鱼的瓷缸,里边的白莲正在盛放,一开门,满室莲香。
孙雷进来的时候,身穿白衬衫的施星宇正伏在案头写报告,抬头看了看他,笑着放下了笔,指着沙发:“坐吧,你来找我,有什么问题要反应?”
孙雷堆笑上前,把茶壶往桌上一放:“没,啥问题也没有。只是您刚刚到任,东西什么的恐怕还没置办,家父惦记着让我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施星宇微微皱眉看着他,一脸严肃:“这算什么,贿赂吗?”
孙雷连连摆手:“这算什么贿赂,家父就是怕您人生地不熟的,想买啥找不到地方,让我给您带个路啥的。就像这茶壶,十几块钱的玩意儿,公务员也是人,是人就难免要相互走动,这要是都不行,那谁还敢当公务员?”
施星宇瞥了一眼茶壶,神色舒缓了些:“好,这茶壶我收下了,替我谢谢你父亲的关心,同志之间,的确要常联络联络感情。”
略一沉吟,他又笑着说道:“你父亲是乡里的老同志了,以后少不了有要麻烦他的地方,他可别嫌我这个外乡人麻烦就好。”
“您这话就太客气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说着,孙雷告辞就要出去,可刚走两步,又回头笑道:“您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我的茶楼刚刚开张,您下了班要是有空,就请您去喝杯茶,坐一坐。就在机关边上,地址我名片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