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周恒,张生感觉心里很平静,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周恒已经全然不复昔日精神奕奕的模样,看起来,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鱼尾纹,两鬓也偶尔可以见到有了白头发,显然这段时间他备受煎熬,经历着人生中最低谷的打击。
虽然如此,但要说张生有怜悯等感觉,却也无从谈起。
坐上主位,张生笑道:“请坐吧,你是为周小公子的事情来的吧?”
听张生主动提起,周恒却更是紧张,如果张生故意推说不知兜圈含糊其辞其实倒也没什么,但人家开门见山,说明定然有了通盘的考量,事情可不大好办了。
“小楠从小娇生惯养的,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听说冲撞了您,我替他向您道歉。”周恒说着,再次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张生笑笑,说:“一场小误会而已,我中枪后昏迷了几天,昨天才醒过来,周小公子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已经拜托我的一位律师朋友向苏雷诺警署提出保释的条件,争取将周小公子尽快保释出来,但是这边的法律你可能也清楚,一切都要符合司法程序,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不管我是不是受害人,警方已经立案,肯定要等调查有了结果才能决定要不要起诉周小公子,因为涉及重罪,就算法庭和律政署允许保释也会是天文数字的保释金。当然,从我个人,是不认为周小公子和枪击案有什么牵涉的。”张生说的都是实话,但想来周恒也不会相信,不过他信不信也无所谓的事情。
周恒来之前早已经想好了条件,甚至已经说服了父亲,满脸堆笑道:“谢谢阁下帮忙。家父现今和张省长关系极好,家父又是辽东省委跃群书记的故交好友,通过家父做中介,张省长和跃群书记关系定然更进一层,辽东政通人和,对张省长和跃群书记都是好事,我们这些小辈也才安心不是?”
张生笑笑,说:“国内的事情我不大理,我家老头子那脾气,我想会处处碰壁吧,但无欲则刚,就算处处碰壁,我想他终究还是会实现他的抱负,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只能在背后看着他,从精神上支持他,可不敢替他拿什么主意,话说回来,我还真希望他放下担子,来这边清清闲闲生活颐养天年那就最好不过。”
“是,是,阁下说的对。”周恒勉强笑着,却不想,张生这家伙不吃这套,虽然性格不同,走的路不同,但某种程度,张生倒真和张硕山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
赔笑说着不疼不痒的话,周恒心里可没了主意,张生荤素不吃,一张嘴就推脱,拿着坦尼克的所谓司法制度说事儿,这可不铁了心要给自己难堪吗?这件事如果自己处理失当,自己惹了张生种种的行径早晚会传入老太爷的耳朵里,等于说,自己帮周家招了一个祸患,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便可能因此铃铛入狱,甚至可能遭受残酷的刑罚。
他快速盘算着,怎么才能解开这个僵局,这一次的失败就很可能代表自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张生多少知道他想什么,但是这件事张生没准备怎么整治周楠,挫挫那孩子锐气挺好,其实听那孩子问自己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的时候,一副瞧不起棒子和鬼子的样子,倒有些令人喜欢。
要说冲突的原因,除了那孩子太过骄横,自己问他是不是华裔时他可能觉得自己是日韩人物对其嘲讽也是原因之一。
至于周恒,是他不相信自己,他自己瞎着急,自己也懒得费口舌解释。